接着几个士兵便在这大冷天直接脱去了上衣,露出了下面精壮的**。
别说,虽然十分骄纵,但身上还是有几份刀疤的。
毕竟是洪武二年,战事颇多,老兵身上有点伤,那可再正常不过了。
“我的兵吃霸王餐,是我的错,这事当罚,每人三鞭,以儆效尤!”
张永成亲自抽出鞭子,每个人身上抽了三下。
一鞭子下去,那就是血痕一道,分外清晰。
那些个士兵疼的直咧嘴,但就是不敢叫出声来。
“好!”
围观的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好!好!好!”
“打得好!”
……
有了第一声便有第二声,很快这客栈前便形成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除了被打的几人有点惨之外,其他人都是高兴的。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东西?”
苏璟看向朱标笑道。
别说,这波操作,相当有水平,简直是一次非常优秀的公关。
朱标点头道:“没错,苏师,这么处理,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苏璟点点头道:“没问题,处理的相当不错,不过呢还可以做得更好。”
“嗯?苏师,还能怎么做?”
朱标好奇的问道。
朱标立刻反应了过来,看着苏璟继续道:“周代是左史、右史,专门记录帝王的言行录,名为《起居注》。”
“不错!”
苏璟点点头。
朱标的历史储备还是非常强悍的,只要稍稍的点一下,他就立马想起来了。
“这《起居注》记录的就是皇帝最真实的言行,其实可以理解为皇家记者,但你会发现,《起居注》流传下来的很少,几乎找不到传世的。”
苏璟淡淡道。
关于《起居注》他前世因为去博物馆参观,也有所了解。
大部分的《起居注》都失传了,唯一保存比较完整的是明神宗《万历起居注》,但这会明神宗还没出生呢。
朱标想了想,在脑海中搜寻了许久,的确找不到《起居注》的记忆。
“苏师,这是为何?《起居注》明明由来已久,为何却流传不下来呢?”
朱标疑惑的问道。
这东西,不就是一个记录么。
历史上那么多的典籍都传下来了,怎么就一个《起居注》传不下来。
“牛懿,你这不应该啊,这事,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明白的事么。”
苏璟看着朱标,对于朱标的疑惑,有些不太满意。
如此简单的事情,朱标还要问自己,实在不应该。
朱标一愣,随即将自己代入了皇帝的角色。
他以太子的身份代入皇帝的角色,十分的自然协调。
但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太懂。
“苏师,学生还是不太明白。”
朱标摇了摇头道。
苏璟说道:“《起居注》的职责是什么?”
朱标回答道:“记录皇帝的言行,防止过失,为后来的皇帝做警示之用。”
“这就不得了,有多少皇帝能够保证自己的言行一直都是正确的呢?像是宋太祖赵匡胤这种黄袍加身的,你觉得《起居注》会如何记录?”
苏璟淡淡道:“大部分的皇帝,都不希望《起居注》能流传下来,仅仅只是皇室自己的内部流传。”
“而一旦出现战争,这些东西,大概率也是被销毁。”
“咱们大明朝虽然有起居郎这个职位,但已经是名存实亡了,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不会容许有一个人可以随意的记录自己言行的。”
终究还是人无完人。
《起居注》算的上是历史,作为胜利者的皇帝,不会允许真实的历史流传。
听着苏璟的描述,朱标默然。
他本以为如同自己父皇这样的雄才大略开国之主,对于《起居注》这种事,并不会太过反对。
毕竟自己父皇的这一生,哪怕是后人,谁又能指摘什么呢?
但苏璟说大明的起居郎已经是名存实亡,他想了想,还真是。
起居郎要记录皇帝的言行,若要力保真实,那就必须与皇帝形影不离。
皇宫内,起居郎能活动的范围,很小。
苏璟说名存实亡,毫不为过。
“学生明白了,但学生还是疑惑,《起居注》是帝王言行,难以流传,这记者记录的不过是百姓之事,为何不能有呢?”
朱标并没有将起居郎和记者联系到一起。
一边是皇帝,一边是百姓。
总不能说百姓也有权力去约束记者的行事吧。
“牛懿,你以为记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苏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着朱标问了一个问题。
“记者记者,最重要的自然是记录了。”
朱标理所当然道。
苏璟点头道:“没错,记录,其实就是一种历史的书写,而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胜利者可以肆意的修改记录。”
“一个无法记录真实的记者,不过只是工具而已,那就不是记者了。”
在苏璟的心里,记录真实的才能叫做记者。
否则,一概只是当权者的工具而已。
即便是苏璟的前世,能被成为真正记者的也不多。
记录真实。
朱标默念了一句,然后说道:“苏师,若是按照这个标准,恐怕是无法出现记者的吧。”
苏璟笑道:“也许吧,谁知道呢?正是因为难,所以那些选择去做的人,才显得无比的伟大。”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