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简单的事,非要绕一个大圈子,说得含含糊糊,模棱两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逃避责任。
这是皇上心知肚明的事。
如果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旦事情有变化起波折,责任便要落到他头上。
正是这种惜身的态度让皇上最恼火,个个明哲保身,不想承担一点儿责任。
这些大臣们确实过份,把聪明劲儿都花在了这上面,好像皇上是那种翻脸无情之人。
不过皇上对待官员确实算不上宽宏,难免让臣子们如履薄冰。
只能说都不容易,皇上劳心劳力,臣子们小心翼翼,自己这个内侍更是如此。
他心思转动,双眼低垂,耳朵却竖得老高,一旦有动静马上便要反应过来。
一旦反应迟钝,不对皇上的心思,难免要挨训。
“混蛋!”
“王八蛋!”
“长了蛆的黑心家伙!”
……
楚雄一边痛骂一边批阅,速度极快。
利益于他强大的修为,精神健旺,思维敏捷,批阅奏折的速度极快。
每天只需要两个时辰,便能将所有的奏折批阅完毕,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其余时间用来练功。
这两个时辰之外的楚雄,是一个温和的皇帝,而在这两个时辰之内的楚雄,是一只暴躁的狮子,随时能够吃人。
“啪!”楚雄猛的将手中奏折摔到龙案上,咬牙道:“王虎臣!”
焦全不动。
楚雄咬牙切齿:“王!虎!臣!”
焦全仍当自己是聋子是瞎子。
楚雄嘿的冷笑一声:“好一个王虎臣!”
他扭头瞪向焦全。
焦全忙道:“皇上,茶要凉了。”
楚雄冷笑斜睨他一眼。
焦全上前端起茶茗,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奉上。
楚雄接过来轻啜一口,脸色阴沉,冷笑道:“他王虎臣以为自己是什么,当自己是皇帝?”
“王大人确实不知分寸。”焦全道。
楚雄瞪他一眼。
焦全道:“不过微臣相信王大人是没有私心的,他禀性纯良,性情耿介,在朝堂上可谓是孤臣一个。”
楚雄道:“他说要我聘法空为国师。”
焦全一怔,忙闭上嘴。
楚雄冷笑道:“他莫不是收了法空什么好处?”
焦全闭上嘴一言不发。
“你去查查。”楚雄哼道。
焦全轻咳一声。
楚雄没好气的道:“有屁就放!”
焦全低声道:“微臣听说,王大人的孙子前一阵子得了急症,差点儿没命,是去求了神水救回来的。”
“哼,怪不得!”楚雄冷笑。
他摇摇头:“法空这神水不仅把那些诰命收买了,现在大臣们也都收买了!”
焦全想说凭王虎臣的性情,别说救了他孙子,便是救了他自己,也绝不会因此而偏袒。
对于朝廷之事,王虎臣一直禀持公心的,绝不徇私。
可这话他却没有说。
人心善变,谁知道从前的王虎臣与将来的王虎臣甚至现在的王虎臣有什么不一样。
万一他这一次偏偏徇私了呢?
那自己帮他说话,便是自寻麻烦。
楚雄问:“你觉得他这话是私心还是公心?”
焦全摇头:“微臣不知。”
“那你觉得他这提议如何?”楚雄问:“他说大永有国师,为何我们大乾就不能有?”
焦全顿时面露难色:“皇上,微臣哪懂这个,这全凭皇上乾纲独断。”
“哼,滑头!”楚雄冷笑。
焦全讪笑着后退。
楚雄起身负手在龙案前踱步,脸色沉肃。
焦全则在柱子旁站定,再次化为雕像般一动不动。
法空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楚雄头顶的气息如柱,柱子有一米直径,高有十米,十米往上便开始弥散开去。
好像一根管子通到大海里,管子是用来汲水用,在源源不绝吸纳着虚空的元气。
法空抬头看向自己头顶。
可自己头顶却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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