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神情依旧有着说不出的淡漠,声音不带丝毫感**彩:“在哪里?”
魏无忌嘴角忽然浮起一抹冷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将它交给你吗?”
嫪毐淡淡道:“你不交出来,杀了你,我依旧可以找到。”
“哪怕你藏得再严密,等我杀了太子增,率领大军灭了魏国后,依旧有大把的时间去找。”
“所以,太子增的命和玉佩,你选哪一个?”
“你应该知道的,我想杀他,有的是手段,也并不会费什么力气。”
信陵君目光一冷,缓缓站了起来,怒视着嫪毐道:“你就这么肯定秦国能灭得了我魏国?”
嫪毐冷眼望着他,忽然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秦国势大,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了。”
“况且,这数百年乱世,诸侯割据,列国纷争,死了多少人?百姓受了多少苦?
信陵君,你是高高在上的公子,自幼衣食无忧,也的确礼贤下士,可你真正的考虑过百姓吗?”
“当初你们魏国也是掌握了大势的,本来是可以一统天下的,可惜,终究还差了许多,后继无人,才错失了天命所归,结束乱世,从而成就霸业的机会。”
“数百年战火,民心思定,大势所归,你做的很多事,对于你们这些王权贵族或许是对的,可对于天下苍生,就一定是好事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懂,或许我若是你,在你那个位置,我也会如你这么做,不过,也无所谓了。”
“玉佩,究竟在哪?”
“你主动交出来,看在阁下也是一代英雄的份上,我可以饶你妻妾子女一命。”
信陵君英眉紧皱,冷冷的望着嫪毐,片刻之后,忽然凄然一笑,眼眸中闪过黯然与破败之色,似心灰意冷,失魂落魄道:“你跟我来。”
说着,转身下了台阶,向后院走去。
嫪毐回首,见后襄已然被惊鲵彻底压制,胸口也不知何时被惊鲵砍了一剑,虽然此人修为极高,手段频出,剑法亦是高绝,不过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可以放心,大踏步跟了上去。
残月依旧悬于西天,播撒着清幽的光辉,二人皆是沉默着,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就这般一前一后沿着青石小道,穿过横斜的树影,来到后院的一处阁楼前。
信陵君站在阁楼前驻足,仰首望着往日里居住的地方,片刻后,方才忽然道:“阁楼内,我的爱妾在休息,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嫪毐早就察觉到了阁楼内有十数道微弱的气息,听闻其所言,便正色道:“你我虽然从未见过,但我对阁下也算久仰,我既然说了,就绝不会伤害她。”
“包括你的妻子,二十一名姬妾,还有二子六女。”
信陵君闻言一怔,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再次呵了一声。
对方对他的家人如此了解,显然筹谋已久,做足了准备。
抬脚进入楼中,又沿着楼梯来到自己的书房,忽然脚步一顿,听闻到一阵稚子啼哭之声传来,声音稚嫩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