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营增设文书一人。平时负责来往文书、宣读命令、还有写信。战时则是和本营同进退,记录奖惩。
文书手里那一本牛皮封面的小本子,被士兵们戏称为:“生死簿”。
……
巨炮的装填很缓慢,足够一个人慢悠悠的进勾栏,点个妹,一切流程完毕再出来。
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的瞧着。
终于打出了第二轮炮。
一前一后,两发炮弹出膛的一瞬间,尖锐的啸叫声好似火车开过。
不过老张很笃定的说:“这是龙吟。”
周围人立马符合,对,就是龙吟。再看向主公的眼神里就带上了些许的狂热。
不过,考虑到杭州的夏季实在太热。
若是给主公加件衣服,好像不合时宜过几个月等天儿凉快了,只要主公一打喷嚏就必须加全套服饰,包括冠冕。
千万不能偶感风寒!
杭州城。
清波门往北段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宽度接近10丈。
巨炮的威力恐怖如斯,就2炮,好似连环重锤砸开一切障碍。
李郁对着郑河安,挥了挥手。
早就迫不及待的他立马站到一辆炮车上,抽出指挥佩剑:
“第一营,跟我上。”
“为了封妻荫子,为了荣华富贵,拼了。”
500淮西汉子齐刷刷响应,举着枪疯狂的冲向豁口处。
李郁满意的点点头:
“军心可用。”
……
防御这段城墙的绿营兵稍微抵抗了一阵后就溃了。
而恰好赶到此处的抚标目瞪口呆,好容易驱散了溃兵,就对上了士气处于狂热状态的第一营。
两边的火器齐刷刷喷出白烟。
对射到第3轮,抚标受不了第一营的燧发枪密集齐射,彻底崩溃,狼奔豕突。
郑河安哈哈大笑,不过没忘记他的战术任务:
“第一营的弟兄们,跟紧军旗,杀到平海门。”
此时苗有林也跃跃欲试,单膝跪地请示:
“主公,可否攻城”
李郁笑着点点头,弯腰低声说道:
“我看好你,去吧。”
“属下遵命。”
第三营,第四营跟着苗有林也杀进了杭州城。
李郁拉开千里镜,观察了满城涌金门后吩咐道:
“移动巨炮,今日踏破满城。”
上百头骡马和几百名士兵加入了推炮的序列,劳动的号子惊天动地。
……
“抚台,清波门破了!贼兵入城了!”
王亶望从案上拿起红缨帽扣在脑门,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一声不吭。
戈什哈早就准备好了战马,立即扶他上马。
“本抚台誓死不降,这就去和贼兵拼命。”
然后一溜烟的出了巡抚衙门,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属官书办。
仅仅是愣了半晌,众人就反应过来了,作鸟兽散。
有的扔了官袍顶戴,想做回老百姓。
有的狂奔冲进内堂,洗劫点值钱玩意再跑路。
还有的大约是想到了“良禽择木而栖”的古训,疯狂的收集重要文书图册,准备当作晋身的诚意。
整个杭州城都在发抖。
半个时辰后,李郁陆续收到禀报:
“满城东,已完成封堵。”
“满城南,完成封堵。”
“满城北,也已完成封堵。”
【杭州满城除西城墙是单独朝外,其余三面城墙均在杭州主城之内。】
……
李郁冷笑道:
“我若是瑞明,此刻就孤注一掷带着所有人冲出西门,搏一搏或许九死一生。死守满城,十死无生。”
“主公英明。”
一群人纷纷笑着恭维,顺着夸。
这一趟南征,李郁带了二十几个无关人士。
有基层军官、有后勤文书、有负责调度运输的漕帮小头目、有参与过江宁战役的辎重营军官,有矿区的小头目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识文断字,为人内敛。
“待杭州城破,你们都给我独立做一份作战计划。就以绍兴府为例,计划务必详细。”
“遵命。”
李郁没有继续提点他们,大军出行需要注意很多因素:
天气、时节、兵力规模、军种、路线、道路情况、军粮消耗速度和运输补给、火药消耗、药材、敌军特点、以及留出冗余等等。
经过近期的战争,他意识到了急需一支经验丰富了解实情的参谋团队。
否则地盘不断变大,军队不断增多,指挥层级越来越臃肿,会暴露出越来越多的问题。
自己不想学诸葛亮事事躬亲。
何况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若是逐步培养出一支合格的参谋团队,自己就能解脱了。
上。
……
巨炮再次就位。
感谢老天爷,最近没有下雨。
感谢西湖畔的道路,宽阔平坦,路基坚实。
涌金门的八旗兵早就发现这个大家伙,调来了能挪动的所有火炮疯狂炮击。
而李家军的炮兵们提前准备了十几架厚重的楯车,加装了铁板,呈孔雀开屏状挡在巨炮两翼和正面,最大程度提供防御。
同时将20门12磅炮抵近轰击,压制清军火力。
如此一来,
除非清军火炮能以抛物线直接命中巨炮,否则想靠实心弹弹跳击毁是不可能的。
炮营指挥官涨红了脸,早就悬在半空的右手掌往下一切,吼道:
“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