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和大嫂怕是嫌隙既生,渐行渐远了。
以后如何对待和这位白莲教大嫂的关系,他还在头疼不已。
张县丞从看押房走了出来,一脸晦气:
“用了大刑,没问出有用的线索。”
“本官也曾在兰州府附郭县做过一任县丞,深知这陕甘绿营丘八的桀骜,杀头只当头点地。”
“这眼看着就能拿到手的大功,咋就功亏一篑呢。”
“他,他们会不会已经撕票了?”
张县丞在二堂自言自语,突然冷汗直流。
李郁也在一边,假装苦苦思索对策。
“小生有一计,不知道合不合适。”
“快说快说。”
“立刻把赃物,还有俘虏都交给巡抚衙门,让那位副都统大人自己审。”
“妙,妙啊。”
张县丞一阵风似的冲到大堂,三言两语把事定了,扔下几根签子。
……
张县丞亲自带队,十几个官差拉着尸体,押着人犯到了江苏巡抚衙门。
抚台大人听了,眼珠子都差点跳出来。
立即派人通知勒善,有他儿子的下落了。
勒善正在酗酒,听了官差传信,激动的官袍都没穿就骑马跑来了。
他看到了那个和田玉佩,顿时哆嗦了起来。
这是胜华随身佩戴之物,做父亲的自然眼熟。
紧接着,他又从其他赃物里发现了一枚扳指,也是胜华的。
“快说,你们把本官的儿子绑到哪儿去了?”
“额不认识你儿子,也没绑过你儿子。”俘虏自知活不久,也硬气的很。
“拿我的马鞭来。”
本就脾气暴躁的勒善,在巡抚衙门大堂里鞭打俘虏。
他一口气抽了50鞭,打的两人浑身没一处好皮肤。
“快说,不然老子活活抽死你。”
“呸!有本事你弄死额,不然你是额养的。”
勒善突然情绪失控了,举起一旁的檀木官帽椅,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抚台已经溜了,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
……
一俘虏被活砸的不成人形,血污遍地。
勒善浑身血红,宛如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一般,盯着另外一个俘虏。
“说出来,本官保证不杀你,还找人帮你治伤。”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了,强行压抑住了杀人的冲动。
这个俘虏挣扎着抬起头:
“你过来,额告诉你。”
“你儿子细皮嫩肉,好玩的紧,额们玩腻了,又卖到罗刹国当兔儿爷了。哈哈哈哈哈。”
俘虏的疯狂嘲笑,刺激到了勒善最深处的神经。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暴虐,拔出腰刀疯狂的劈砍。
“明镜高悬”牌匾,也被鲜血污了一块。
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事后,巡抚衙门将大堂直接推倒,就地重建了。
还请来了寒山寺的大和尚作法,驱逐恶灵。
而江宁副都统勒善,也因此一蹶不振,回去后大病一场,终日和药罐子为伍。
这桩案子,也传遍了朝野。
就连乾隆,也下旨对当地官员申斥。
接二连三发生重大案件,让他失去了耐心。
终于,一道圣旨九重天。
江苏按察使、苏州知府、阳澄湖巡检,全部罢官,回家养老。
……
而一连串大案,也让乾隆产生了许多联想。
反书案,剪辫案,劫杀八旗子弟案,一连串震惊朝野的事件。
这还是朕魂牵梦绕的第二故乡,次次南巡都要驻跸的江南福地吗?
不行,此风不可长。
乾隆找来了军机处小章京传达口谕:
“让吏部商议一下,找个靠得住的奴才去苏州管着。”
“钱粮是朝廷的根本。江南是朝廷的钱袋子,又是漕运的起点,不能有乱。”
“朕反复思索,苏州府一带怕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