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怕死,主要是想保住宝贵的生命,更好更久的为大清为皇上效力。
望着河面,马忠义突然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老哲,你说吴军水师如果突破了三岔口,从赣江航行至抚河,怎么办”
“那完了”
“扬州江北大营那帮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囤了几万兵天天吃干饭。他们那边不给压力,我们这边被人家的水师摁着头暴打。”
俩人对着涛涛河水,苦思冥想。
“主子,三江口巡检来了。”
“带过来。”
白胖的巡检,一见面就双膝跪地:
“拜见二位大人。”
“免礼。你来告诉我们,封堵抚河或者赣江,有可能堵住吗”
“啊”
……
白胖巡检,见两位将军不是开玩笑,于是认真琢磨起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最终,
他摇头:
“河面太宽了,除非搬来半个庐山。”
马忠义冷笑了一声,换了个问题:
“抚河有多深”
“很深很深。”
“你踏马的做的什么巡检,一问三不知。现在划船给老子去量,每3里量一次!”
被踹翻的巡检狼狈离开,在绿营兵监视下划着小船到处放秤砣。
哲勇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位好兄弟的思路,皱眉问道:
“封堵河道,和我们眼下这一仗没关系吧”
“现在是没关系。可以后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
“主子,大喜。”家奴刘路来了。
“什么喜”
“贵州绿营援兵来了,已抵达南岸。这位是他们派来接洽的信使。”
一名脚蹬草鞋,身穿半旧官袍的精悍把总,单膝跪地,拱手道:
“镇远镇标把总,寨方闹拜见大人。”
马忠义瞥了一眼,问道:
“苗人”
“是。”
“你们有船吗”
“有,但是不多。正在分批渡河。”
“刘路,去指挥咱的船帮帮友军。”
不算太宽的河面各类渡船来往穿梭,多的能运载一二百人,少的仅仅十几人。
……
“老马,你怎么看”
“有功分一半,有罪也担一半。”
俩人哈哈大笑,到大帐里吃肉喝酒。
到傍晚时分,
渡河过来了万余人,船夫疲惫不堪,怎么鞭打也无济于事。
于是,
大军只能在河两岸分别扎营歇息。
镇远总兵王生烈、威远总兵周西发和马忠义、哲勇一起喝酒,拉近感情。
“马兄,听说伱曾放过一任苏州知府”
“是啊。”
“这可是肥缺,给个贵州布政使都不换。”
“王兄快人快语,不过本官待了不到一年,就被人轰走了”
王生烈诧异的放下酒碗: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
“李郁!”
……
帐内一阵安静,
王生烈的嘴张的老大,半天没回过神来。
周西发虽然喝了一坛子酒,却没有醉意,嘀咕了一句:
“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王生烈低声说道:
“就是伪吴王。”
砰,酒碗落地碎了。
马忠义笑笑:
“来人,再换个碗。”
“如此说来,马兄当年和李逆打过交道”
“见过数面罢了可惜啊,当年没一刀砍了这小子。”
在旁边帮着倒酒的家奴刘路,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张和煦精明的脸,还有那沉甸甸的500两。
……
江西临江府,清江县。
县治所在,乃是叫作樟树镇。
此镇又名“江南药都”,是南方数得上号的药材交易市场,上万人从事药材行业,民间甚至有“药不过樟树不灵”的说法。
和南昌、丰城一样,都坐落在赣江之畔。
原浮梁县士绅王三松就躲藏在此镇。
以外地客商的身份长期住在一家中等的旅店里。
看着略有钱财,但也不算豪富。这样的人在樟树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丝毫不起眼。
“爹,咱们就这样躲着吗”
“嗯。”
“总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吧”
“现如今,江西最大的事就是战事!除了这事,其他的都不是事。”
“也不知道咱家在景德镇的那些瓷窑,还能不能拿回来。那可是咱王家几代人的家业啊。”
……
一声炸雷,雨水如期而至,越下越大。
正聊着,
突然有人叩门。
本地的一位朋友闪进屋内:
“王兄,恭喜恭喜,大喜事。”
“哦,张兄快快请进。”王三松连忙让座,倒茶。
很谨慎地问道:
“却不知喜从何来”
“赣关监督大人托人四处寻你。说来也巧,派来的那人在下正好认识。”
王三松愣了,一走神,茶水满溢
温热的茶水溢出碗沿,又流到了桌面。
俩人忙不迭的一个起身躲闪,一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