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那些人真的那么坏吗?”俞巧云拿出一份《京华时报》,指着上面的报道问道,“看上面写的,这些人死一百遍都不够。”
“差不多吧,只是很多更血腥更残忍的坏事被一笔带过了。”
“那就真的死有余辜。想不到天子脚下,还有这样为非作歹的恶人。”
“他们只敢在南城作恶,欺压那里的穷苦百姓。他们敢去东城、西城作恶吗?他们只敢去那两处地方当奴才。”
这时施华洛问道:“南霸天背后的后台真的是左副都御史林阅新?”
岑国璋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林阅新,谁啊?”俞巧云好奇地问道。
“就是那个修心公子的老爹。”岑国璋解释道,“他原本是进士出身,诗书世家,只是跟盛国公结了亲戚后,跟勋贵们走得十分地近。”
“啊,老爷,这才是你的本性,睚眦必报,绝不放过。”俞巧云嘻嘻地笑道。
施华洛却微皱着眉头说道:“老爷,盛国公、兰阳伯、长林侯、平信伯,加上林阅新,这些都是南城那些恶霸地痞们的幕后老板。你现在把南霸天等人连根拔起,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这些人正四下联络,弹劾你草菅人命,为当世酷吏,要治你的罪。”
岑国璋还没答话,俞巧云却挥舞着那份报纸说开了。
“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份报纸报道说,南霸天三人的尸体被车子拉出去后,南城百姓听闻后,纷纷跟上去,夺其耳目,摘其心肝,醢其血肉,须臾分尽。百姓们还不罢休,将这些恶人的尸骨掀翻在地上,数万百姓来回践踏,将其踩没无影。可见这些人是多么地招人恨!”
“还有那些幕后黑手,也在报道里被提及。只是可恨的上面写的不是某权贵,就是某高门,多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真是...”
俞巧云恨恨地说道,最后她兴奋地说道:“这些就是民心,老爷有这个做依仗,怕什么?”
岑国璋笑了。
情况他知道的,被断了一门财路的盛国公、林阅新等人气得跳脚,却不敢出来指责。因为《京华时报》没写具体某家某府,你跳出来大加鞭挞,岂不是拿起屎盆子往自个脑门上扣?
“朝堂之局,岂是乡野传言能左右的?”施华洛不屑地说道。
“施姑娘说得没错。巧云,你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正义打败邪恶,民心打败权势的胜利吗?”
岑国璋看了一眼施华洛。这位施姑娘,难道真的是家学渊博或血脉缘故?对这些政斗朝争,有一种无师自明的通透。
“老爷,难道不是嘛?”俞巧云好奇地问道
岑国璋笑着摇了摇头,转向白芙蓉,好奇地问道:“白姑娘,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想问?”
“老爷,在打杀那些恶人时,你真得在唱昆曲吗?”
白芙蓉话刚落音,花厅里顿时安静了,玉娘、施华洛、俞巧云三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老爷,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唱曲的。”施华洛的话里好像掺了醋。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随口就唱了起来。”岑国璋讪讪地说道。
白芙蓉弱弱地说道:“想着老爷在那样的情况下唱曲,奴家都不敢再唱了,一唱就心里发慌...”
别啊,我的,嗯,应该是阖府上下的业余生活还指着你的昆曲和黄梅调呢!
俞巧云在旁边嘻嘻一笑,“白姐姐,不怕,以后我跟你一块唱。太太和洛儿姐姐都说我嗓子好,唱得好听,以后多跟你学。”
说完,她还有点挑衅地向某位说她唱曲像鬼叫的有眼无珠之人看了几眼。
施华洛在一旁也帮腔道:“就是,白姑娘,不要太在意,老爷这人,就爱干那种焚琴煮鹤的事。那样的场合,唱什么昆曲!还有他那破嗓子,太糟践东西了。”
大家都噗嗤一声笑了。
岑国璋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这个氛围才对嘛,刚才大家对自己相敬如宾的样子确实不习惯!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