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应该是阿布翰人的头人,家境不错,院子很大,足足有三进。
岑国璋和薛孚赶到时,里面只有十几个人,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谁是主人家?”岑国璋客气地问道。
“老朽史旺兴,是这家的户主。”一位四十多人的男子站起身来,强撑着答道。
穿着打扮,看上去跟一般的陕甘老汉员外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脸上的鹰钩鼻和深陷的眼窝,看上去有所不同。
“听说贵府大婚,是我们打扰了。”
史旺兴强笑道:“万万不敢。婚哪天结都可以,不敢耽误大军行军。”
“选好的黄道吉日,怎么可以哪天结都行。再说了,哪有结到一半就不结的?不吉利!老汉,婚礼继续进行吧,我们也趁机讨杯喜酒。”岑国璋笑呵呵地说道。
“这位贵人,这亲友和证婚人都跑了。亲友好说,都躲回各自的屋里去了,叫一声还能出来。证婚人却是跑回...回了灵州城去。”史旺兴苦着脸小心地说道。
“那我就毛遂自荐,做你家婚礼的证婚人吧。”岑国璋不客气地说道。
薛孚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兵部右侍郎、陕甘巡抚、督办灵武军务钦差大臣岑帅!”
史旺兴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饶命!大帅饶命!”
“饶命?你干嘛叫饶命?”岑国璋问道。
“大帅是来平叛的,我们...我们...我们...”
“你们是叛军吗?”
“不是,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虽然我们也是阿布翰人,可一向安分守己,不敢有丝毫逾越。”史旺兴指天画地地发誓道。
“那不就得了!你们只是普通百姓,那我就不是平叛的钦差,而是你们的巡抚。为你们当证婚人,不唐突吧?”
史旺兴听明白了意思,欣喜道:“不唐突,不唐突!谢大帅,谢大帅!”
“别老是谢的,赶紧把婚礼办起来,我证完婚,还要讨杯酒喝呢!”岑国璋大笑道。
阿布翰人信拜火教,按照他们的习俗,岑国璋被请到上位,两位新人先对着篝火结誓,然后一起跪拜了他,奉上马奶酒和奶酪。岑国璋则回赠了一把短刀和一段绸布,然后说了些祝福的话。
岑国璋向新人、向史旺兴各敬了一杯酒,气氛变得热烈起来。闻讯赶回来的亲朋好友们重新端起了酒杯,弹起里巴卜琴,敲起吞卜儿鼓,吹起纳衣笛子,唱起了祝酒歌。
唱着唱着,还跳起了他们的舞蹈。
岑国璋看着满院子面带笑容,趁着酒兴欢歌狂舞的阿布翰人,冲薛孚点了点头,悄声地走出了院门。
站在沙井堡的大街上,来来往往全是各营的人马,他们正急匆匆地向灵州方向行军。
“报!大人,前方送来紧急军报!”一名传令兵急奔而来。
岑国璋愣了一下,灵州出了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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