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贤以这些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万遵祥,按照预计,粮食坚持不了一个月,官军最好是速战速决,用最快的速度里解决掉叛军。
叛乱平息,各客军可以各自回建,江南藩司就不用负担粮食。
而且听说叛军一路尽收各地富豪世家的钱粮,充入圣库。浙江的杭州、绍兴等地,历来都是富庶之地。以此推断,叛军圣库里的金银珠宝和粮草应该堆积如山。
打败叛军,抄没圣库,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这是徐达贤与万遵祥再三合计后的最优解决方案。
听杨宗烈介绍到这里,薛孚忍不住吐槽。
“三明先生,明志、明心、**。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名气大过实际才干的虚浮之臣。那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偏偏选了个风险最大的。”
“薛老总,不可否认,这个方法对徐达贤来说,却是最省事,责任最小的一个。”岑国宾说道。
“是啊,只要自己省事,承担的责任最小就是上策,其余的就不管了。这就是那些老官油子的作风。”
薛孚深有同感地说道。
“你们说说,如果处在徐达贤这个位置上,最佳的处置方法是什么?”岑国璋扫了一圈众人,开口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司务局总司务官唐峻来身上。
“抚帅,我觉得最佳的处置方法是以藩司做担保,再许以部分利息,向几大商号借粮借钱。附近地方的粮食不够,就去江淮、湖广和两广买。藩司没有多少粮食,各地民间还是有不少积粮。”
“这些地方紧急购买的粮食,应该可以坚持两三个月。同时去南海继续采买粮食,安南战乱,就去简朴寨和暹罗买。那里应该能够买到足够的粮食,坚持到官军胜利,或者明年秋收。”
唐峻来朗声说道,“总之,后勤司务的职责是根据前线战事的需要,尽最大可能地筹集粮草,支援前线。至于仗打多大,打多久,那不是后勤司务能管得事。那是统帅部、参谋局和前敌指挥部的事情了。如果后勤部门实在筹集不到,也要及时向上汇报。”
“说得好!”杨宗烈带头鼓掌,室内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等到掌声平息,岑国璋又开口了。
“徐达贤是个聪明人,而且当初在豫章、在黔中,他也见过我们如何通过恒源通、隆利昌商号代办军资军粮的。他肯定也能想到这一点。可是他偏偏没有选择这一点。因为这样做,他就需要赌上自己的前途,承担巨大的风险。”
说到这里,岑国璋意味深长地说道:“办实事就必须承担风险。这也是那些家伙热衷务虚清谈的原因啊。只是一个人、一个团体,做事不敢承担责任和风险,对他个人以及团队本身而来,是最优选择。但是对于我们的国家和百姓们来说,却是最坏的选择!”
岑国璋扫了一圈,看到众人都记在心上了,又示意杨宗烈,让他继续。
“万遵祥以这样的心态仓促出兵,正是他此次大败的原因之一。”杨宗烈继续说道,“前几日的战事非常顺利。右路军一路收复富阳、新城、桐庐,乃至严州府城建德。左路军先是轻取绍兴府城山阴,然后轻松收复诸暨、浦江、义乌等地。”
“战事的顺利,让万遵祥和左右两路军队掉以轻心,各部开始各自行事,私自下乡抢掠。十万官军如同一盘散沙,布在富春江两岸三百多里的区域里。就在官军攻克兰溪,打下进入衢州大门,最得意忘形时,万遵祥接到一个噩耗!”
噩耗?难道广安王在秦淮河喝酒喝大发了,死在女人肚皮上了?或许这不是噩耗,这应该是好消息啊。
众人在心里暗暗揣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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