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潘士元点了点头,继续说起正题。
“大人,我们的主要防线在于上海县城到宝山县城这一段。水路我们有炮舰,占据优势,往来沟通无虞。再加上这三千轻骑兵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可以从陆路上对叛军进行灵活打击。”
“嗯,万事都要想齐全了,万万不可侥幸。你跟我再细细检查一遍。”苏澹说道。
四天后,苏澹从宝山县城和刘家港回来,通讯兵送来最新军报。
“大人,叛军已经攻陷苏州。主力正挥师西进。三万叛军转头东进,奔上海县城而来。”
苏澹看着这份简单的军报,冷笑了几声,转头对潘士元说道:“世人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叛军不在松江尝尝教训,是不肯罢休的。”
“大人,主要是松江这里的好处太大了。大顺朝五成生铁,七成精钢,出自宝山钢铁厂。九成棉纱棉布出自上海、宝山的纺织厂。还有其它产业。对于叛军而言,是金山银海,怎么肯罢休?”
“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苏澹轻轻地叹息一声。
“东宁岛发展潜力大又安全,钢铁厂和纺织厂建在那里最合适不过。只是那边人手奇缺,维持枪炮、造船和火药等几个工厂已经十分吃力了。所以钢铁厂和纺织厂,这种需要众多人手的厂子,只好开在松江了。”
“现在事急,所有工厂的设备被转移去了崇明岛,工人和家眷被转移去了宁国岛。我们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就让叛军好好来碰一碰。”
苏澹想了一会,吩咐潘士元,“立即给四海公会送信,让我们的水师在温州、台州等方向给叛军多施加一些压力。有时候,压力需要疏通引导一下才行。”
过了两天,叛军占领了华亭和金山县,兵峰向上海县逼近。
这天,叛军派投降的原苏州同知张之海前来劝降。
“你怎么降了?”苏澹把劝降书放到一边,施施然地问道。
“我不想死。我的一家老小都在苏州城里,叛军凶残,通判、府学他俩刚说不降,就被叛军把一家老小全部杀了。首级现在还挂在苏州城门上。”
张之海黯然地答道。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只是张兄,你自此失节,就再无前途了。”
“唉,能过得一日算一日吧。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官。”张之海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
“列侯兄呢?”苏澹像是无意间问道。
“林大人?他醒目,见到大事不好,寻了个机会,触怒了宣抚司和江南藩司。两份奏折一递上去,他被革职,带着家眷连夜离开了苏州城。听说来了松江府,难道没有拜会苏大人吗?”
张之海满腹怨气地反问道。
知道你们关系好,知道不少内幕,所以提前做了反应。干脆自请处分,直接脱身,不用身负守城之责,也不用在倾巢之下殉职或者投降。
当时自己跟同僚们还暗地里嘲笑,说林列侯在恩师亡故后,应对失措,居然犯下如此大的错误。
等到叛军兵临城下,署理苏州知府的张之海和同僚们才醒悟过来,自己才是傻子。
“张兄,虽然你身陷贼营,但是也不是没有转机。”苏澹笑了笑,不再刺激张之海,慢里斯条地说道。
张之海眼睛一亮,迟疑地说道:“还请苏大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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