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盘坐在狱中的岑国璋依然气愤不已。不要说当时,就是现在,韩老贼再来问老子,还是那句话:“死了那条心!”
当时韩老贼居然敢威胁老子,说什么他能扶起自己,也能把自己踩下去。呵呵,没错,你个老东西是暗中举荐,帮我运作,让我少奋斗了十年。这个恩情我记在心里,想着以后等你被皇上痛打落水狗时,伸手帮衬一把,尽量保你韩家的血脉香火。
我得了你的恩惠,不等于就要听你的话,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真要是休了玉娘,依照她的性子,怕是只有自尽这条可走了。她还怀着自己的骨肉,要是那样做了,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负心人,十八层地狱都没资格进,直接在地狱最底层里挖个深坑把自个埋了。
当时自己也来了气,直接怼了回去,说自己这身官服确实拜韩尚书所赐,要拿回去就尽管拿回去,反正自己不会跟玉娘合离。
那老贼当时气得胡须都立起来,大骂我忘恩负义。
想必他也知道,把自己推上去容易,再撸下来就难了。光凭自己两次击杀一阵风的功劳,名字怕是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毕竟自己这是剪除了乐王的羽翼,拔掉他最凶狠的爪牙,皇上都恨不得给自己戴朵大红花,怎么可能会撸自己。
自己跟乐王已经算是结成死仇了,执掌富口县,就能把这里打造成“反乐”碉堡,乐王势力休想从富口县踏出星子湖半步。这样的好棋子,皇上怎么舍得挪开?
想必韩老贼也明白这点,所以才如此气急败坏。
看到那情景,自己知道跟韩老贼多说无益,大声吟了一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妻绝。”扬长而去,也算是正式表明态度。
至于算不算公开打韩老贼的脸,老子管你这么多?谁叫你把脸凑上来让老子打的!
想完这些,岑国璋有点诧异,韩老贼知道我跟乐王都成死敌了,以后出门都必须带两个高手做保镖,为什么还要笼络自己做女婿?他可是乐王的高级合伙人啊。
帮乐王与自己之间化解这段恩怨,大家一笑泯恩仇,联手共创大业。呵呵,韩老贼没有那么老糊涂,自己也没有这么傻天真。
那韩苾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岑国璋坐在安静的监牢里,静静地思考起来。
韩苾这么做,说明他对乐王的野望是心知肚明的,而且并不看好乐王的前途。所以他这位乐王在豫章牌面最大的盟友,心存异心。他想着在另一边再押注。
一旦乐王憋不住想造反,自己在富口县肯定是第一个声讨逆贼,然后封锁水道,坚守要隘,等待朝廷讨逆大军。韩老贼从剿灭一阵风看出自己跟大江盟连云箭有勾搭,到时候都不用出动右路水师,凭借大江盟连云箭这些“义勇之士”,自己也能把临水的富口县城守得固如金汤。
韩老贼等到合适的时候反戈一击,“倾尽家产,资助讨逆”,轻轻松松撇清关系,还能立下一份功劳。
剧本大不离就是这样,偏偏身为主角的自己一开始就不入戏,难怪韩老贼会如此气愤。只是你个老东西,鼠首两端,既拉着乐王,想借助他的势力起复,又想跟他撇清关系,在皇上那里卖个好,尽想什么美事!
“大人,”晁狱头悄悄走了进来,蹲在栅门外轻声道:“宋大人陪着夫人来看你来了!”
“啊,玉娘来了。她都七个多月了,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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