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亮,不用担心。就算是最坏的打算发生,我也能保住小命的。相思柳叶镖和圆月弯刀联手,这个破监牢是关不住我的。只是以后仕途全无,就算不出逃海外,也要隐姓埋名。不过也没关系,我小小的一个秀才,大半年时间居然就做到了知县正堂大老爷,够我吹一辈子的。”
岑国璋安慰起自己的部下兼好友。
“更让我欣慰的是,你和杨井水,一个主簿,一个典史,等我被定了罪,你们俩大义灭亲,跟我翻脸就是。以后跟着老丘混,还是能保住你们现在的位置。这两份官职,也不枉你们鞍前马后地跟着我辛苦大半年。”
“大人,你要是被定罪去职了,这官做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会辞官,把家搬到乡下去,要是我婆娘这胎生个儿子,以后请个好先生,好好培养下,看能不能考中个秀才。”
“嫂子几月生?”
“估摸着要过了元宵节。”
“嗯,比玉娘要晚一点。平平安安吧,祈求大家平平安安吧。”
宋公亮走了,萧存善又来了。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看到他,岑国璋淡淡地说道:“我估摸着你也该来了,跟我絮叨絮叨。”
萧存善一愣,问道:“岑大人又猜到了?”
“萧先生才智高绝,平日里虽然装得很随和,但是骨子的高傲却是改不掉的。上回在监牢里组团来探望,我已经知道这次设计陷害,必定有先生的手笔。按照先生的性子,要是不在我跟前露露底,展现下你的手段,怕是睡不着觉。”
萧存善盯着岑国璋看了一会,才悠然道:“难怪韩尚书在拉拢你不成后,当机立断要除掉你。你果然有洞悉人心的本事,确实有些可怕。”
不过在他的心里,岑国璋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所以也无所谓。
萧存善冷笑着问道:“岑大人,你这般聪明,猜出我是谁的人吗?”
“猜不出。反正不是皇上的人,也不是乐王的人,更不是韩尚书的人。”
“我当然不是乐王的人,皇上又不止一位皇叔。”
岑国璋猛然间领悟过来,“原来萧先生是寿王的人。”
寿王跟乐王一样,都是先皇的弟弟,皇上的皇叔。
如果说乐王只是为当年的皇上成为太子出了力,而寿王却是出了大力。所以对于寿王,皇上是宠信有加,连封地都在中原开封府,离京城不远。相比偏远的豫章,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没错,我是寿王的人。先皇年间,袁大人有一回得罪了朝中权臣,眼看要被问罪,多亏了寿王帮忙求情,而后澄清冤情,才保住了性命和前途。有了这份人情在,我通过孟师爷委婉地说你得罪了寿王,袁大人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萧存善笑呵呵地说道。
他睁大双眼,希望看到岑国璋惊慌失措,然后痛哭流涕,跪在自己跟前求饶的样子。
自己数年的心血,被岑国璋稀里哗啦地毁了大半,心里的嫉恨,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来。
岑国璋偏偏笑了,“寿王,被封在开封府不好。首先那个地方不吉利。前朝末年,流寇四起时,被封在那里的富王可是被寇贼们用锅给煮了吃。其次你以为封地离京城近,就是信任?错了,近了才能更好地监视。只有乐王这样志大才疏的,就算被封在岭南,再天高皇帝远他也成不事。”
萧存善脸色铁青,指着岑国璋狠狠地说道:“小贼,你等着!丘好问眼看就要去臬台报到,这县里就是杨佥事说了算。到时候提你上堂,看我如何泡制你!看你再如何牙尖嘴利,再如何卖机灵!”
说罢,一甩衣袖就走了。
监牢又陷入冷静。
现在已经是冬月中,早就已经滴水成冰。这阴森的监牢也成了冰窟。岑国璋裹着一层棉被,还是觉得挡不住那刺骨的寒风。
到了下午,晁狱头带着两位牢子过来了,苦着脸说道:“大人,上官要提你去公堂。请吧。”
这么快就对自己下手了?岑国璋愣了一下,整颗心就像沉入到冰窟里,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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