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中回头看到紧闭的窗户,耸耸肩膀,从他第一眼看到方天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以后肯定跟他是死对头。
这个世界上,就是那么怪,有的人天生看到人就是喜欢;有的人看到有的人就是不对眼。
他也懒得理睬方天若,还是那句话,被疯狗咬了,难不成去咬疯狗吗?当然不是,不过,可选选择在适当的时候,杀了他。
顾颜中看看地上的画,心想:我把这山水改造改造,他想着把周围所有的树叶都堆成了一堆,我来造就一个喜马拉雅山。
他一边扫,眼角偶尔看看紧闭的窗户,想着还不是动的时候,来日方长。方天若一定不会放过我,他若是想什么办法陷害我,最好一次性把我弄死。不然,方天若,咱两就比比谁厉害了。
说也奇怪,这次方天若难道学好了,不整我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方天若关上窗户,回到屋中写了一会字,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张他刚检祥好的文书,还没有来得及往上报。
他扫视屋中一圈,又在屋里找了一些废纸或者是抄写一半被作废的文书,全部装在纸篓里,高声喊道:“顾颜中,顾颜中!”
顾颜中听着这刺耳的声音,一种强烈的,极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走进去,方天若不耐不烦地说:“整日无所事事,正事不做,扫个树叶扫大半天都没有扫干净,你还能干什么?”
“整天无所事事,也比某些人,整日想着如何害人的好!”顾颜中爱答不理地说。
“你!血口喷人。”
“我可没说你,不要对号入座。”顾颜中也不示弱。
“这纸篓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拿下去处理了。”方天若恶狠狠丢了句话。
顾颜中抱起纸篓,来到专门焚烧文书的后院。枢密院,所有不用的东西都在此处焚烧。
顾颜中从纸篓里拿起一张废纸,看了看,是方天若练习书法写错的纸。
他又拿起一张,是写了一半,上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许墨点,看上去像是无意中不小心弄上去的。他又扔进了焚纸的火炉。
渐渐的,纸篓里大半的废纸都被他处理掉了。
他又拿起一张纸,眼睛不注意扫到了最下面的一行字,丁丑年,十月。
他忽然感觉不对劲,他大致扫了一下这张纸的内容,大致是地方官员呈报枢密院审批的文件。
他又从纸篓里抓起几张纸,对比了一下,其他的废纸,大多都是写废,或者不小心弄脏的东西,疑惑着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
而这张纸很明显,不一样。
顾颜中快速在脑子里过滤关于文书的信息。
宋代规定,凡送呈朝廷的章奏文书,须将内容要点、呈递日月写于黄纸上,贴于封皮或文首,称为“引黄”。
引黄是公文摘由的开始,它能使受理公文者一目了然地看到公文的主要内容,提高了公文处理的效率。
公文须由主官签名或画押后才能生效,重要公文须建立副本,副本交由内史保存。
中央各官署的文件,一份在原官署存档,一份上纳王室“天府”文件库保存。
地方官署的重要文书也是一式两份,一份自行保存,另一份送交所属诸州史收存。“宰告闾史。
这份文件,很明显是地方呈上来,交给方天若检详,然后往上报的。
章惇让方天若坐这个位置,很明显,就是让他多掌握更多的事情。
这份文件上盖着边疆的官印,很明显是原文,如果我不小心把他烧了……不过,现在落到我手里,方天若,咱们就走着瞧了!
顾颜中看看周围把这份文件悄悄地藏在怀里,继续处理其他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