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进有了计划:“朱氏冒用你的身份,和绑架案的另外两名同伙陈小七、跛脚李越狱,县衙正在搜寻他们,潘县尉是正直之辈,一旦发现雷老虎私藏案犯,可不会放任这等事情发生。”
萱娘恍然:“你们要让县尉去搜宅子,逼得雷老虎将朱儿转移到城外?”
狄进点了点头:“这是第一手准备,到时随机应变,你听从我姐姐指挥便是!”
狄湘灵则道:“你的儿子,我们已经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免了你后顾之忧,这起案子已经牵扯到了太多人,容不得任何疏忽,若真有个闪失,自求多福吧!”
她说得坦然,萱娘的心反倒一定,觉得自己不会被随便作为弃子,咬牙道:“我定全力相助娘子,为自己和孩子,争一条生路!”
……
“潘承炬又查到我们头上了?”
雷家大堂,雷彪听着手下的禀告,拧了拧眉头:“此人当真事多!”
县衙里面自然是有人的,潘承炬那边还在动员衙役和弓手,吏胥通风报信,雷家这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雷濬也在,雷彪三个儿子里面,长子雷治主要负责生意场上的事情,幼子雷澄未开心智,胆子又小,暂时无法依靠,唯有次子雷濬聪慧机敏,早早开始接触皇城司事务,此时冷冷地道:“父亲,要不要给这县尉一个教训?”
雷彪有些头疼,但也没有太过在意:“无妨,潘承炬在阳曲县待不了多久,最长明年下半年,必然升调,让别的州县头疼去吧!”
“是!”雷濬有些遗憾,他其实有办法让潘承炬快些滚蛋,不过父亲对待官员,尤其是这类有功名的文官,态度向来是谨慎的,他也不敢造次,接着道:“犯人那边,我已经让守卫严加把守,保证衙役即便进来,也什么都发现不了……”
就算潘承炬再强硬,干活的终究还是手下人,而那些衙役根本不敢真的在雷老虎家放肆,所以他们底气十足。
雷彪点了点头,却又目光一动:“江怀义的人在龙泉寺驻守吧?将这个消息告知他!”
雷濬反应极快:“父亲是想让他接过担子?”
“这朱氏所担的干系重大,江怀义若是识趣些,就该带了人速速回京!”雷彪眼中露出怒意,“可他那阉人叔父贪婪成性,还想要我等在外的皇城司察事听命于他,得想个法子,让这些人速速回京去!”
雷彪不怕潘承炬继续在阳曲当县尉,但对于江怀义这太监的侄子,是真的想他滚蛋,所以这里也挖了一个坑,等着对方往下跳。
雷濬心领神会,快马去通报,半个时辰未到,就匆匆回到堂中:“江怀义担心不已,要我们把要犯移至龙泉寺中,由他手下的禁卫看守!”
“呵!”
雷彪冷冷一笑:“既然信不过我雷家的护卫,那就依其所言,转移吧!”
……
“雷老虎比我们预料中的还要沉不住气!后续的法子都用不着了!”
已然变了一副模样的狄湘灵,藏身于龙泉寺外的树梢之上,将寺内的动向看得清清楚楚。
狄进并不认为县衙的追查,就能逼迫雷老虎转移要犯,只是上上压力,可出乎意料的是,一批雷家护院居然真的将人带入马车,押送了过来,而寺内也有一群人迎接出来。
狄湘灵眼睛大亮,耐心地等待着双方交接,直到雷家精锐离开,只剩下龙泉寺内的人手,方才飞扑而下,如惊鸿踏雪,一闪身进了寺院。
僧人早已被驱赶到了前院,后院巡逻的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而哪怕刚刚接到犯人,他们的神情也没有多么紧张,显然不认为有人会来冒犯皇城司的淫威,反倒为关押了重要犯人而立下功劳感到兴奋。
然后一道鬼魅般的女子身影,不由分说地扑了过来。
那手臂一抽一抖,甩拧之下,关节骨头都像是没了,好似化作一条软鞭,狠狠抽在太阳穴上。
噗!
一个彪形大汉应声而倒的同时,另一人则眼睁睁地看着女子叼手一变,虎口一开,食指和拇指缠绕过来,扣住喉结。
皇城司守卫最后听到的,是自己的脖子嘎巴一声脆响,和女子满是斗志的声音:“呵,好久没这般畅快地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