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前嫌?”
王从善把玩着茶盏,眼神里流露出刻骨的恨意:“若无师父,就没有我的今日,此仇不共戴天,苏莱曼当时就死了,但他的儿子却好端端地活着,还越活越好,你觉得我能与他冰释前嫌?”
狄进道:“可现在马帮之势已成,就连辽庭都暂时奈何不得,还得予以安抚,你又能如何?”
“欧阳春确实不俗,但他绝对不会想到,早在马帮成立之初,‘组织’就已经寻到他了,他靠着‘组织’的班底金玉门起家,成势后想要摆脱过往,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王从善收敛恨意,再度笑了起来:“狄大府,你不用套话,我知你也在利用马帮的欧阳春和青帮的李元昊,搅乱辽国内部的局势,就此我们同样可以开诚布公!”
狄进微微点头:“看来你们在马帮早有布置,‘司伐’这才北上,后来觉得秘典更重要,又齐聚汴京……宝神奴是被你们害的么?”
这个前后的跨度有些突然,王从善微不可查地愣了愣,才应道:“宝神奴是我们解决的,不过阁下不必担心,他终究是机宜司的重犯,不比任守忠,可以随意用闭息丸糊弄过去,这个契丹人是真死了,尸体在停尸地候了一日,才被丢入乱坟岗!”
狄进道:“既如此,你们为何要将他的尸体移走呢?”
王从善目光闪烁了一下:“我很想编一個理由,但有鉴于三元神探的厉害,还是别自讨没趣了……移尸的个中缘由,请恕我不能回答!”
狄进问:“那要灭口宝神奴的原因,能说么?”
王从善道:“宝神奴写了一部杂记,上面有不少有关罪臣和‘金刚会’勾结的实证,在大赦天下的前夕,为免夜长梦多,将之灭口理所应当,这个‘金刚会’的首脑也早该死了,不是么?”
狄进继续问道:“那与其同牢狱的僧人悟净呢?”
王从善道:“相比起机宜司换届时的人心惶惶,这人才是真正的狱卒,我们要处死宝神奴,必须先将之调走!”
狄进接着问道:“那悟净现在何处?”
“死了!”
王从善面无表情:“此人本就是死囚,并且早已萌生死志,眼见落入我们手中,就自尽了!”
“你刚刚还说,不愿意自讨没趣,却这么快就心生侥幸?”
狄进神色立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大彻大悟后的赴死与被人所囚的遇害,是完全不一样的,悟净确实萌生死志,但那是为了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恕罪,而落在你们手中,却绝对不会选择自尽,只会默默坚持!”
王从善脸色一沉,语气顿时强硬起来:“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犯人,狄大府是要与我一拍两散么?”
狄进淡淡地道:“且不说这两个犯人是不是无关紧要,仅仅是两个犯人,阁下都要三番五次地遮掩,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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