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自小是在来州长大。”李庭芝回答道:“来州南面十余里便是金国专为抗蒙所建的‘金界壕’。蒙人南下的攻势曾在‘金界壕’处迟滞了十余年之久,这就给了属下观察蒙军的机会。统制大人如今用半个时辰就听完的情报,却是属下用了七、八年的时间打探到的。”
“原来如此。”闻言我不由对李庭芝的恒心与毅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时李庭芝说地虽是轻松,但我知道这七、八年来李庭芝过得必然痛苦至极。在敌人境内默默地忍受了八年,而且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立场,这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慨地对李庭芝说道:“李统领真是有心了,郑言再一次被李统领的忠诚之心所震憾,有李统领这样的人才,真是大宋的福气。”
“惭愧,统制大人地称赞属下实是担当不起。”李庭芝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深沉地摇了摇头道:“属下之所以会这么做,除了不希望大宋子民遭受鞑子的蹂躏之外,更重要的却是想借大宋之力为家父报仇。按照蒙古律历,蒙人杀死汉人便与杀死别人驴子同罪,无非便是赔些银子;而汉人若杀死蒙人,则要面临的就是抄家灭族之祸。家父便是这条法律的受害者之一,那日家父不小心撞着一位蒙古鞑子,那鞑子二话不说抽刀便砍,走前还随手丢下一袋银子在我面前。统制大人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仇人就在眼前,他刚在我面前杀了我的亲人。还将银子丢在我的脸上。那时我几乎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我知道当时无论如果也不能对那位鞑子动手。只要我一动手,不管我是胜是败。李家上上下下五十余口人命便要从这个世上消失。所以我只能默默地记着那张脸,他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甚至在做梦之时我都清楚记得他嘴角上的那颗痣。后来在我地暗地探听之下,我知道了他地名字——阿刺海,我也知道了他是蒙古王子阔端的亲信。自那以后,我就开始了七年之久地刺探生涯,然后便是只身逃到大宋,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在战场之上手刃此獠。可是谁知到了大宋之后,却是被投闲置散了两年。正当我心灰意冷准备做逃兵之时,统制大人的到来却让属下看到了希望。”
“等等。”听到这里我不由奇道:“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啊,为何李统领却觉得我能助你达成心愿?李统领也太抬举郑言了吧!”
“统制大人何出此言?”李庭芝讶道:“以统制大人这几日在成都的做为,属下已足可以看出郑统制是一位智、勇兼备之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属下觉得统制大人已具备了为将者所需的——狠。”
“哦,说来听听。”闻言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说我智、勇双全,我厚着脸皮接下便是,但是说我狠,这又是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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