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话,冯盎就不好推辞了,点头应下,人家太上皇帮了自己大忙,自己陪老爷子聊聊天似乎也理所当然。
让冯盎驾车,老李渊也不坐在车厢里面了,跟冯盎并排,都坐在车厢前面,一左一右,倒是像一对儿忘年交老友,老李渊先起了话茬,呵呵笑着说道:“我这个小孙女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当然,也怪老夫将她宠坏了,所以行事难免有些乖张,令郎初来,若是受了委屈,回头我让兜兜登门道歉。”
“不敢不敢,太上皇哪里的话?秦王殿下天人之姿,徒弟女儿定然都是美玉,怎么可能是小公主的事?实不相瞒,犬子在岭南就跋扈惯了,一身纨绔习性,这次带他来,是想让他就学国子监,留在长安好好念书上学的,没想到刚来长安不到三天,就惹下了祸事。”冯盎感慨的说。
“留在长安?”老李渊沉吟片刻,叹息说道:“明达,去年突厥颉利二十万大军压境,朝廷出动精锐十万,毙敌一半,将之赶回草原,使颉利十年不敢南望大唐。”
冯盎谦卑的点头道:“大唐天威,举世无双!”
老李渊接着说道:“就在你来长安的路上几个月,大唐出动兵力五万,攻西北,打入西突厥腹地,毙敌无数,吓得西突厥莫贺咄赔款上贡,大气再不敢出一声。
呵呵,二郎才上位仅仅一年,就能威压四方蛮夷,你说这般皇帝,会是那种没有心胸气度之人吗?”
“哦?攻打西突厥?下官也是刚有耳闻,不知详细,原来如此。我大唐自太上皇到陛下,可以算是古之帝王中也少有能及的贤君明君。”冯盎钦佩道。
老李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自武德五年你率众归唐以来,岭南就是我大唐属地了,朝廷不派人去参与岭南治理,并非在忌惮,实则是信任明达你,冯家世代忠良,如果因为君臣猜忌而生出嫌隙,受苦的总是百姓。所以,这质子长安一事,就作罢吧,李氏皇族信得过岭南冯家。”
这、这……冯盎感动的眼角含泪,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可以说,双方的演技绝对都是一流的,老李渊也是人精,虽然话里话外都是关心和信任,但冯盎哪里听不出,信任的前提,是因为大唐国威正盛,岭南已经不放在眼里了,要不然老爷子提颉利和西突厥做什么?
但话虽如此,冯盎也能听出其中是带有几分真挚的,也可以说,太上皇代表朝廷在示好,在暗示,朝廷虽然不把岭南放在眼里,但朝廷一样十分看重岭南,信得过你冯盎,所以全盘托付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君臣之间的默契。
质子长安都不要?冯盎明白了,虽然是李氏皇族大气,但从岭南的角度来看,人家是不屑要,人家要的是你岭南真心归附,所以,下一步,岭南就得做点什么以表示忠心了,跟以往那般可不行,这代价,兴许比质子长安还要高得多。
想明白了一切,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以后这天南为王的心思,就放下吧,冯盎拱手道:“多谢太上皇,岭南冯氏一族,誓死效忠大唐!”
“明达,我们这是出宫去西市,可不能叫我太上皇,再吓到百姓了,不用拘谨,跟他们一样,平日里叫我老李三就可以了。”老李渊一看冯盎上道,连忙扯开话题。
“遵命,多谢三爷!”确实有眼力,这声三爷叫得毫无违和感。
“哈哈哈哈,好,走走,我来指路,带你去见识见识我新开的麻将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是麻将,这是五郎发明的一种新玩具,叫做麻将牌,老少皆宜十分有趣。我在西市开了家馆子,别人玩麻将我收点流水,赚点小钱当个乐子。”
哦……原来这麻将馆就是赌场呀!冯盎真想捂住眼睛,心说您堂堂太上皇,怎么亲自下场开了一家赌场,这事听着怎么有点不着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