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谈笑晏晏的时候,客厅门口缓步走进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身着中原贵族打扮,跟着两名美貌草原侍女。几人一进来就吸引住了在场除颉利外所有人的目光,尤其以鸿胪寺卿唐俭为最甚。
颉利热情的走过去拉着女子的手给李元英介绍道:“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本王的爱妃,因为她出身中原,所以此次带她跟随前来。依照大唐礼节,秦王带王妃同来,本王也该带王妃出迎才是。”
李元英不认识这女子,于是顺着颉利的话,笑着点头客套。可他身旁的唐俭急了,直接站出来提醒道:“秦王殿下,她是……”
“哦?唐卿认识这位王妃?”李元英好奇问道。
唐俭情绪十分激动,语气里带着七分怒意,几乎是嘶吼着答道:“这不是什么王妃,这是前隋萧皇后!突厥带前朝皇后来我大唐,分明是羞辱我中原儿郎,殿下,这不能忍!”
什么???李元英目瞪口呆石化当场,随即一拍额头,暗骂自己糊涂,历史学了不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颉利怎么会娶个中原女子做王妃?历史上仅有两位,一位是和亲突厥的前隋义成公主,另一位,那就是前隋大业帝死于扬州兵乱,其妻子萧后辗转流落到宇文化及、窦建德的手中,最后是大业帝杨广的妹妹义成公主,从窦建德手中要走了萧皇后。
沦落到草原突厥手中的萧皇后,寄人篱下,也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被迫委身颉利,成了颉利的王妃。
想明白这些,李元英哪里还能淡然处之,他暂时没想到颉利弄这一出的目的,不像是唐俭所说的故意羞辱,毕竟颉利是来求人的,可那又是为何呢?
不管为何,此举是相当无礼的,李元英大袖一甩,含怒质问道:“颉利,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本王别无他意,这不是中原礼节吗?”颉利不解问道,看到对方发怒,他回头向赵德言眼神求助。
赵德言是在场唯一的明白人,这次就是颉利自大胡闹,以为自己是一国之君,突厥是能跟大唐叫板的大国,出行别国带上些姬妾随行不是很正常吗?偏偏这萧后虽然年逾半百,但仍风韵犹存,又气质非凡雍容华贵,平日里就极得颉利偏爱,故而颉利执意带上。
他颉利倒是没想到别的,纯为自己享乐和显摆,将来好在大唐皇帝面前不落下风,可他却忘了,这个女子的身份非比寻常,往反了说她是前朝皇后,此时应该视为前朝余孽,大唐仇敌;往正了说,就是我中原皇后,当年的国母,却沦为番邦蛮族的王妃,这是中原男儿的奇耻大辱!
节节利害赵德言一清二楚,可这颉利不听劝呀!所以此时他解释起来都找不到词汇,只能硬着头皮尴尬解释道:“秦王息怒,真的是误会,没有他意。萧妃改嫁可汗之后,独得恩宠,此次仅仅是偏爱,带来随行,也算故地重、哦对,是思乡,思乡之情,带回省亲的。”
好嘛,直到最后,赵德言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不由得擦拭了一下额头的虚汗,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李元英的眼神,对方却仍旧面不改色,满脸怒火。
一时间整个馆驿客厅都弥漫在一种火药味,似乎就等秦王一句话,双方立时就能打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