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一点是,博州不属于李佑的管辖范围,不属于他齐州都督府权责范围之内。
赵广听闻李佑关心起博州的官员,自然会大感诧异。
李佑只好解释:“前两日与州城中的盐商起了冲突,又听闻那盐商背后乃是由清平县令撑腰,便感好奇,为何区区一个清平县令,能掌控附近数个州县的盐业买卖。”
“原来如此!”赵广颔首抚须,面露恍然。
他沉思片刻,随即眉头一扬,似有所想道:“下官记起来了,那清平县令似乎是……是崔家的人……”
“不错!”李佑提点道,“听闻那县令名叫崔浩,出身清河崔氏。”
“那便是了!”赵广点点头,“那崔浩能有如此能耐,便有理可循了。”
李佑皱眉:“理?这是什么歪理?难道世家门阀的支持,能叫他区区一个县令掌控数州盐市吗?”
赵广幽幽一笑,摆摆手安抚李佑冷静下来:“殿下听下官细细分析。”
他给李佑斟了杯茶,随后拈须道:“殿下可知,清河崔氏发源于清河郡,也就是如今的贝州。而博州与贝州比邻,正位于贝州正南侧。”
李佑点头:“这一点,本王自是知晓。”
事实上,贝州距离齐州,也不算太远,中间不过隔了一个博州而已。
若单论地理上的距离,贝州比之青州、登州、莱州这些李佑掌管的州地,距离齐州要更近一些。
赵广继续道:“那两州相邻,又同属河北道,博州自然属于清河崔家的势力范围,受崔家影响极深。”
李佑好奇:“难道只凭这一点,那清平县令就足以垄断盐市?”
“当然不是!”赵广摇头,随即又道,“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即是清平县乃是产盐之地,县域中有方圆几百里内唯一一座盐井。”
“原来如此……”
李佑颔首,原来最关键的因素,是那崔浩掌握了最重要的资源。
他既有家族威望支持,又有盐井资源,想不把控盐市都难。
靠那盐井,怕是那崔浩获利颇丰。
想来,那崔浩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便是拿州府刺史去换他那县令之职,他都不一定答应的。
李佑正自沉吟,那赵广又继续解释:“下官记得,我齐州的盐市,也要向清平县取盐,想来那盐商也是他崔浩手下门人。”
李佑颔首:“正是如此,我与那盐商打过交道,起了冲突,正担心会影响我齐州盐市……”
齐州百姓生活用盐,全要仰仗那赵海的盐铺,若赵海真有什么动作,李佑也难以招架。
赵广倒并不紧张:“这倒无妨,区区一个盐商,不过是那崔家门下走狗。他只能听令行事,尚不敢断我齐州盐市。”
“额……”李佑打断赵广,“倘若我动了崔家的人呢?”
“崔家?谁?”赵广的脸色,已开始变白了。
李佑将话说得更细一些:“倘若我动了那崔浩的儿子,他会做何反应?”
“什么?”这一下,赵广脸上已露出惊恐之色,额头也渗出汗来。
他细思片刻,才郑重问道:“殿下所说为真?”
李佑点头:“自是不假,前两日那崔浩之子到了齐州,在城东与本王相遇。那小子言行浪荡,冒犯了本王的王妃,本王便出手惩诫。”
听完此话,赵广的眉头,已紧紧地交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