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台上一坐,有模有样,范儿十足。
他坐在台下,刚起了些欣赏的兴致,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琴弦断裂,心惊肉跳。
紧接着,21颗筝码倒了一半。
小秦梓荞彻底懵了,傻傻地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
最后是指导老师将小秦梓荞带下舞台。
下来之前,小妮子还颇有风范地朝台下观众鞠了个躬。
一到台下,小秦梓荞便再也绷不住,眼泪就像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当时都看呆了,忍不住思忖,怎么会有人这么能哭,能流这么多眼泪?
他正疑惑不解之际,母亲推了他一把,结果,他首当其冲,被小秦梓荞当成了帕子,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身上。
末了,小妮子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拍拍屁股走人,转眼间窝在了自家爹地怀里。
他被迫做了一回彻彻底底的工具人……
“爸爸?”
荣贝贝扯了扯荣灏舟的衣袖,思绪飘远的荣灏舟这才回过神。
“爸爸,可不可以嘛?”
小姑娘的眼角,还挂着两个豆大的泪珠子,要掉不掉。
每次荣贝贝一哭,荣灏舟就会想起年幼时因为在台上出糗,下来后放声大哭的秦梓荞,便会自然而然地收起冷肃的表情,无奈叹息之后,什么要求都会满足女儿。
换做其他事情,荣灏舟早就一口答应。
唯独欺骗秦梓荞,他纠结犹豫,有所顾忌。
“妈妈要是以后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我就一个人认下,我会告诉妈妈,和爸爸没关系。”
小姑娘还挺讲义气。
“爸爸,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荣灏舟既生气,又心疼。
“你怎么一人做事一人当?”
秦梓荞生起气来,秋后算账,他和荣贝贝一个都逃不掉,他是主犯,荣贝贝是从犯。
小姑娘硬着头皮道:“我就挡在爸爸前面……”
荣灏舟轻叹一声,理了理荣贝贝乱糟糟的头发。
“爸爸不会让宝贝挡在前面。宝贝,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爸爸都会护着你,明白吗?”
秦梓荞不喜欢荣贝贝这个女儿,一直以来,荣灏舟尽量加倍疼爱女儿,连同秦梓荞的那一份。
“先乖乖睡觉。”
荣灏舟掀开被子,将荣贝贝放进被窝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爸爸~”
荣贝贝从被窝里伸出小手,紧紧抓住荣灏舟的衣袖,像只小猫似的,可怜巴巴地等着他点头答应。
“爸爸答应你,先不告诉妈妈。”
荣灏舟到底不忍,或者说,他心中亦是蠢蠢欲动,抱着那么一丝侥幸。
也许,也许秦梓荞在失忆这段时间里,忽然就发现了他的好呢?
从儿童房出来后,荣灏舟没有去二楼秦梓荞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他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袋,紧紧捏在手里。
指尖沿着文件袋边缘来回摩挲几次后,他才将里面的纸张抽出来。
略昏暗的暖橘色灯光下,“离婚协议书”几个字,仍被照亮,清晰明了。
他翻到最后一页。
落款处,秦梓荞一早签上了大名,字迹流畅,一气呵成,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或凝滞,刺眼又扎心。
只要他再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们的婚姻,便可以彻底画上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