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苏大。
温思北腋下夹份文件迈着正步板正条顺进了办公室,冷不防的瞥到办公室一角的穿衣镜前立着个妖孽一般的男人,在慢条斯理整理衣冠,便是一愣:“我说,你把自己捯饬得一溜色儿的漂亮,是要去相亲?”
温思北一头油亮小头发微微斜偏,北京胡同里长大的男子,张嘴便是一口的京味儿。
“相亲?你不觉得相亲一词只有你这种没人要的男人字典里才会有?”薄轻航语速轻漫道。
“哈哈!”
温思北干笑两声,将文件夹远远的飞去自己办公桌。
下一秒却是卷起衬衣袖子,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冷嘲暗讽,
“知不知道你们家小姑娘这次期末又挂了两科?你到是很有兴致站在这里跟镜子里的自己眉来眼去,不兴去隔壁听听人家都在背后怎么议论的。”
“又不是我挂科,犯的着浪费我的时间么?”
“你……”温思北闭了闭眼,就是很瞧不起这人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沉思片刻之后,一副无奈样摊手道:“现在学校都放假了,大夏天的你也用不着把自己打扮这么漂亮,莫非想趁今夜月亮姐姐在线出去隔壁勾搭女老师?!”
“所以说你这种没人邀请的落魄男人是永远不会懂,即将参加家宴的男人是多么荣幸。”
“家宴?陆雪要去你家吃饭?”温思北诧异的道。
“你想的有点多!在我们眼里,陆雪只不过是商业利益结合下的附属品。”
话别说,看起来薄伊昔跟那小姑娘这些年感情日渐浓烈。
半道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在薄家人心里,到底还是小姑娘的分数高。
想让他老妈特意弄一桌好饭好菜,邀请陆雪到他们薄家搞家宴?
不存在的!
“那你这是要去谁家?”
温思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势。
并且,他觉得自己最近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剧情。
“要不我说你脑袋不够用呢,能请到我这种大咖出席的,除了薄家,那就只有程家了,哦,更正一下,程律过世之后,现在那栋宅子彻底改姓为夏家了。”
温思北转脸看向薄轻航:“哦!原来是要去小姑娘家蹭饭呀!”
说得跟真的有人隆重邀请他似的。
“不是蹭饭哈,夏拾忆明天要走纽约,他姐姐呢又要搬去乡下种田。两姐弟背后的三位律界世家出生的代理爸爸,可不得趁此机会召集我这种大咖出席,好帮衬一把他们家挂名闺女?”
温思北吃了一惊:“糟了!你该不会被三个爸爸看上了,女婿备选人?”
薄轻航皱着眉想了一会:“正牌爸爸早就托孤给我了……”
“原来如此!我说你对小姑娘的事情最近是过分的热情了。”
不过好在薄轻航看起来是接受了,他甚至还有些感概地开玩笑:“这个暑假,恕我没工夫带你小子出去见见世面。”
他说的是真的,这个暑假,原本属于他们二人的瑞士之旅泡汤了。
半年前就预定的去苏黎世参观那座城市标志性建筑苏黎世大教堂,去大教堂桥上晒太阳,沿着绿宝石般的利马特河溜国际弯儿看来也只能随缘。
全都因为程章伦弥留之际把薄轻航视为托孤大臣。
温思北很艰难地应和着这位歪歪挚友笑了一下。
目送对方捯饬完毕,拎着黑色公文包人模狗样地从眼前飘出办公室。
这点上,办公室里其他同仁都溜得不见踪影,温思北瞥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无聊的去收拾东西脑子里却琢磨着是不是要出去喝一杯孤独男人郁闷酒。
西边的天光依旧灿烂时,薄轻航驾车径直来到帕堤欧小城,把车停靠在大楼下面的露天停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