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轻航闭了闭眼,拉长的视线晃晃悠悠从露台那边收回来。
却又听到东东兴奋道,“那个温叔叔他摔倒了耶!”
人家哪是摔啊,明明是羊癫疯犯了嘛。
薄轻航回头瞥着兴奋垫着小脚丫指向玻璃栏杆的露台,即使小家伙站在低处,也能一眼望到露台上风景!
“东东啊,你还不快回家去,那个温叔叔抽羊癫疯了,搞不好从上面飞下来砸到你。”
东东眨巴眨巴着清凉的眼睛,想了想,抓着小脑瓜转身往回走。
回是要回家的,然而却一步三回头。
好像那个抽风的温叔叔真的会从房子里飞下来。
然后把他小身板儿压塌在田里。
转眸,薄轻航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闲了是吧?给我下来拔草翻地!”
温思北从地上爬起来,蓄着一抹邪肆笑脸遗憾看了两眼洒一地的咖啡汁,“你不知道我现在是西边项目负责人?这点儿,正好是村里劳动力回家吃烟喝茶恰点心过午的时候!无知啊!过午都不懂。”
薄轻航举起的锄头只得重重的挖进土里。
回头望了眼身后还有一小溜的待翻田地,估摸着再过半个钟就可以回家那啥“过午”了吧。
这块田的正主儿是个连锄头都还没教会的小姑娘。
刘阿婆教了几天,大约她能记在脑袋的只剩下怎么站在田埂边瞧他挥汗如雨吧。
只好苦了他这假把式劳役,连开荒带播种干得这样卖力,发誓要给她种一票像他身后那块菜地茄子树挂满紫红的茄子,丝瓜藤牵上比筷子还长的绿油油丝瓜,再给她种上又尖又小的红辣椒,开着紫花儿的扁豆。
似乎只要把播种工作做得好,到时候幼苗破土之后,大不了就给反季蔬菜搭建塑料棚。
不打农药的盆栽蔬菜,也是城里人稀罕的。
总之,暑假期间,就要让她恰上他亲手播种出来的蔬菜!
脑子里每天都在过一遍的东西,在微风吹拂下,令他逐渐清醒。
眼前这块地只是种了见风就长的夏季小白菜,和几样绿野菜种罢了。
“唉!想得容易实施起来难啊!”薄教授第一次发出了如此深刻的灵魂感悟。
乐得温思北俯身在露台笑得狂抽风。
那边。夏含薰回到宅子,便是直戳戳走进饭厅坐下,拎起桌上玻璃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喝了好几口温温的水才微微平息了一下波涛翻涌的心情。
响起最近几天来那男人异常不合常理举动,心口砰砰砰直跳。
她这是……被撩了?
响起东东这只小小人儿童言童语,她便是双颊滚烫。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其实有些放肆,黑油点过分。
人家是来免费帮她干活的,结果还要承受她的耍横,想到此,夏含薰便是拍了拍烫贴的脸颊,“好丢人哦,居然被东东奶奶看出来了……”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相亲相爱就完事儿了呗!”
夏含薰浑身一惊,倏地回头,一种莫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丢人啊,随便吐槽一下也能被人不小心听到!
温思北像只幽灵,拿着咖啡杯闲闲的靠在厨房门框边,似笑非笑的凝着她。
完了!完了!
他肯定会讲给薄轻航,当笑话一样笑到明年暑假这个时候。
“我我我……什么也没说啊!”小姑娘强装镇静,红口白牙打算骗人!却没照照镜子,小嘴儿如东非大裂谷,更不晓得自己这张脸皱的能夹死全村的蚊子。
温思北笑得比外面阳光还明媚,慢悠悠走进来,坐下,“巧了,我也没听到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