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呢?除了母亲,没有一个人对她有过好脸色,可是母亲压根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又怎么保护她?就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时常不忘对她冷嘲热讽。如果不是得了这样难以说出口的缺陷,家里人深怕传出去丢脸,只怕早就把她扔了吧?
说起来。真是同人不同命。
心中感触万千,竟就忘了挪动脚步。
吴妈妈也是有阅历的人。看她这样的神色,心里也摸到几分。便就把语气放得更缓更柔和。说道:“姑娘像是有什么心事?”
王安梅慌乱地别开目光,摇摇头。
吴妈妈微笑道:“姑娘真真是好一个清秀如水的小人儿,我一见姑娘这般,就禁不住心生欢喜。”
论地位,谢府比王家高了不知多少级,王安梅虽是姑娘,可吴妈妈说出这话来,也不算罔顾身份。
王安梅心中更如刀绞似的,把头垂得更低。
吴妈妈忽然掉转了话头,问道:“不知道沏茶的地方往哪里走?”
她这才抬起头来,颌首道:“在厨房那头。我带您去。”
吴妈妈倒了茶回来,谢葳已经出去了,王思梅在陪着谢棋下五子棋。
谢琬坐在炕沿上,无聊地打量桌椅上的雕花,见吴妈妈进来,遂起身道:“我去净手。”走出了房门。
吴妈妈放了茶跟出来,到了小偏院后方芭蕉树下,她打量着四周,压低声道:“试探过了,看模样被王家人欺负得紧,跟王思梅是完全不同的性子。而且我还瞧见,她衣领处有两道新伤,像是被藤鞭打伤的模样。”
内宅里呆惯的人,是鞭打是棍伤或是烫伤,一眼就看得出来。
谢琬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想个办法,让她呆会儿帮我个忙。”
既然要接近,总得要有个由头,她跟她年岁差得多,不像谢棋与王思梅,很容易就能走到一块。两厢要搭上关系,就得动点心机。虽然也可以直接让吴妈妈暗中去问她的心意,可是因为她是王家的人,谢琬可不只是要把她嫁进赵家这么简单,所以必须得步步为营。
不过有吴妈妈和玉雪在,这些都是小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姑娘们共一桌,谢琬把汤泼在衣裙上了,坐在左侧的王安梅自然当仁不让地起身帮忙擦拭,又带她进屋里换衣。谢琬感激不尽,一再道:“王姐姐真是好人,竟然把你的帕子给我擦手。你下次来府一定要到颐风院来找我,我把它洗好还给你。”
王安梅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只是块寻常帕子,哪里值得她大小姐这样记着。
谢琬却小心地将那帕子折好交给玉雪,然后直到临上车还保证会把帕子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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