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说着话,撩起袍角擦拭眼角。
李徽静静的看着司马道子,这厮虽然年轻,也是养尊处优之人,但却也不是一味的纨绔之人。虽然这些话很明显是言不由衷,虚情假意之言,但他能说出来,起码表示他不傻,道理也不是不明白。
“你瞧瞧我,说着说着便失态了。陛下常说我太软弱,担心我理事之能,怕我为情感左右,看来本王确实是如此。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本王确实有时候容易感情用事。”司马道子道。
李徽笑而不语,看着这厮尽情表演。司马道子行事狠辣,无论是敛财还是夺权都甚为凶横,他若是心软之人,世上便无恶人了。
司马道子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但本王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让步的。特别是有些人想要搞乱我大晋,想要处处伸手,野心夺权,坏我大晋规矩。这些事是不能纵容的。比如眼下便有一件大事,本王认为不能容忍,今日也想请李刺史帮着出出主意。”
李徽道:“我能有什么主意?于国家大事,我可一窍不通。”
司马道子道:“李刺史谦逊了。李刺史乃我大晋重臣,文韬武略皆有口皆碑,这样的大事自然要同李刺史商议。况且,此事同李刺史也有莫大的干系。”
李徽讶异道:“和我有关系?”
司马道子神秘一笑,沉声道:“李刺史可知谢玄之事?”
李徽皱眉道:“王爷明言便是,本人不喜欢遮遮掩掩,猜来猜去。”
司马道子讪笑道:“好,那本王便明言了。日前谢玄上奏朝廷,请求辞去现有领军之职,回会稽郡为谢公服丧三年。”
李徽惊讶道:“有这样的事?”
司马道子沉声道:“当然,本王还能胡言乱语不成?奏折是月底递上来的。得知谢公去世的消息,谢玄赶回会稽奔丧,路过京城之时求见陛下,上了这道奏折。谢玄奏折上说,谢公去世,他甚为悲痛。他是谢公养育长大,情同父子,故而要为谢公守丧三年,以尽孝道。又说,这几年来,他长期领军征战,身心俱疲,如今局势初定,他也想歇一歇,调养一下身子。故而请求辞去北府军领军之职,辞去兖州刺史和都督各州军事之职。”
李徽默然沉吟。他最但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谢玄做出这样的决定,显然是受到的打击太大,生出了自暴自弃的逃避的想法。若是谢安不死,或者他还能支撑的住,现在谢安一死,谢玄心中恐怕会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故而心理崩溃,情绪低落,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但是,这样的决定一旦做出,便意味着谢氏的权力地位一落千丈,这将带来极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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