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胡文利问道。
李徽道:“袁真年前叛乱,朝廷岂能坐视,必会派兵平叛。王郡守上次便说了,桓大司马正在整顿兵马,不久便会发兵寿春。况且本县从寿春逃回的百姓口中得知,袁真正大肆抓丁扩军,意图负隅顽抗。但寿春才多大地方?能养活多少兵马?若要对抗桓大司马的大军,必须粮草充足,兵马众多,方可据守城池。本县认为,袁真定是知道大司马即将出兵的消息,所以派兵四处劫掠粮草物资,用以备战。这支兵马极有可能便是袁真的叛军,趁着夏粮成熟之际南下抢夺粮草。”
闻听李徽之言,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这么一分析,便清清楚楚了。
“可是麦子没成熟啊。”宋延德咂嘴道。
李徽冷笑道:“宋县丞怕是不食人间烟火。眼下麦子确实没有完全成熟,但已经可以收割。青麦晒几日便可饱满,眼下麦子秸秆带青,正好可以做马匹牲口的青饲。一举两得。况且,如果此时不抢,等麦子成熟了,百姓们收割之后藏了起来,或者运走了。他们还抢什么?据本县所知,庐江郡合肥县和我居巢县一样,已经下达了麦收之后集中存储于安全之处,派兵保护的命令。到时候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宋延德咂嘴道:“原来如此,倒是老朽孤陋寡闻了。”
李徽沉声道:“况且,如果桓大司马很快即将出兵的话,也没时间给叛军更多的时间去等麦子成熟。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明白了么?”
宋延德点头不语。
李徽道:“现在的问题是,根据周县尉的侦查禀报,这支兵马现在在碾子山以西的合肥县境内。他们极有可能越过碾子山,攻击我栏杆集镇,抢夺我居巢县的麦子。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们怎么办?各位想过没有。”
胡文利道:“李县令,他们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吧。既是偷粮,他们也得手了,还怎敢深入?不怕惊动两郡兵马?”
李徽沉声道:“两县相邻,往西南是合肥县,往东南便是我居巢县,也算不得什么深入。他们只需越过碾子山,便是我栏杆集大量麦田。如果他们以抢夺粮草为目的的话,怎会放过近在咫尺的万亩麦田?那可是数万石麦子和大量的青饲料。换作是我,必取之。”
宋延德皱眉道:“可是,即便他们这么做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吧。对方一两千兵马,我们也没办法与之对抗啊。若当真是袁真的叛军,那可是正规兵马,兵器盔甲齐全的。”
李徽沉声道:“正因为面临这样的局面,我才请诸位来商议对策。眼下有两种选择,要么放任他们抢夺粮食,让百姓南撤,避免死伤。他们抢了粮食之后自然撤走。要么……咱们得主动出击,阻止他们抢夺我们的夏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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