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坤面如紫肝,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李徽这话极具讽刺。百姓粮食被抢,农田房舍被淹,这不正是他合肥县发生的事情么?这小子是当着面讽刺自己呢。偏偏还表现的如此谦逊。
不过他说的都是事实,黄玉坤虽然恼怒,却也无从反驳。
桓序眉头紧皱,沉声道:“李徽,你是不是对本官有什么怨念?”
李徽摇头道:“不敢。”
桓序缓缓道:“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本官上奏王牧之的事情吧。我听说,王牧之去向你兴师问罪了,所以你迁怒于我。是也不是?”
李徽心中冷笑,桓序倒是有自知之明,他还知道他干了这件不地道的事情。但是,自己今天可不是为了那件事怀恨在心才拒绝的。
“桓太守多虑了,跟那件事毫无干系。实在是因为下官并无才能,不敢露怯。况且手头事务繁多,每日忙的不可开交。还请桓太守让下官回去处置事务。”李徽沉声道。
桓序呵呵冷笑起来,点头道:“你事务繁多?据本官所知,你可是逍遥自在的很。每日街头闲逛,无所事事。几天前,你还替你身边的小妾过了生日。听说你为你的小妾精心安排了一场灯会晚宴,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呢。”
李徽心中一惊,皱眉道:“这是谁嚼我舌根子?我连为身边人庆贺生辰也不成了么?桓太守耳目倒是通灵,连这些事也知道。”
桓序沉声道:“你大张旗鼓的做这些事,居巢县百姓都看在眼里,有人来我庐江郡说了此事罢了。那么可见你是借口推诿,说的不是实话。”
李徽拱手道:“桓太守要这么想,在下也没办法。总之,下官不想随军前往寿阳,仅此而已。多谢桓太守看重,就当下官不识抬举便是。”
桓序冷笑一声道:“倘若本官一定要你去呢?”
李徽看着桓序缓缓道:“桓太守不会这么做的,桓太守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桓序道:“那可未必。倘若本官就是要强人所难呢?”
李徽呵呵笑道:“桓太守若是这么说话,那下官便不奉陪了。下官乃历阳郡所属居巢县县令,并不归桓太守庐江郡所辖,你管束不了我,更强迫不了我。除非历阳郡王府君下令,下官只得遵命。莫非桓太守以为,天下县令都归你所辖,都可强令他们听从你的命令不成?我大晋怕是还没有这样权势熏天的郡守吧。”
桓序大怒,喝道:“放肆,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本官对你无节制之权,郗参军呢?桓大司马呢?难道也没有节制你这小小县令的权力?”
李徽沉声道:“我只是一个小小县令罢了,谁都有节制我的权力。但是,得有凭据。空口无凭,桓大司马郗参军是否有书面命令?要我前往?倘若没有,便只是桓太守空口而言,如何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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