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周澈现在的处境,李徽心中自然极为担心。天将入冬,天气很快便会冷下来,周澈现在面临着官府的搜捕,处境必然极为糟糕难熬。若是被发现了踪迹,怕是难逃追捕。而自己现在却对此无能为力,着实让李徽心中焦躁难安。
为了平复心境,李徽吹起了笛子。笛声悠扬响起,看似平静安宁,婉转动听。但是内行听门道,有人还是从笛声里听出了焦灼之意。
树林外围墙下,张彤云站在那里皱着眉头道:“怎地两日不见,反而退步了?气息紊乱,节奏不稳,一曲《清风》吹得乱七八糟?阿珠妹子,发生什么事了?”
阿珠站在一旁,轻声道:“彤云小姐,公子这两天遇到了些事情,心情可能不太好。学笛子的事情,还是过几日再说吧。”
……
十月初一傍晚时分,一场入冬的冷雨飘落下来,越下越大。伴随着北方南下的寒风,仿佛一夜入冬一般,空气中温暖的气息被尽数抽干,整个京城变得阴冷无比。
李徽睡不着觉,坐在书房里看书看到半夜时分,听的外边风雨大作,落叶沙沙撞击着窗棱。不用说,到天明时,枝头将全部变得光秃秃。
一扇长窗哐当作响,被风吹开,冷风灌了进来,案上的烛火瞬间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几乎熄灭。
李徽忙起身去关窗户,就在他关闭长窗转身的时候,猛然间,他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桌子旁。那人背对着自己,用黑布裹着头脸,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满是泥士和落叶粘在身上。像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幽灵。
李徽头皮发麻,下意识的伸手抓起靠在门边的一根窗栓,横在胸前,低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掀起脸上的黑布,露出惨白的一张脸来。
“李徽兄弟,是我。”
李徽惊的目瞪口呆,下一刻丢掉木栓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叫道:“兄长,真的是你么?这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这可太好了。”
周澈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锅热面,又将汤水喝的干干净净,将面前的菜碟里的菜也全部吃的干干净净,这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巴。
李徽坐在一旁笑着看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周澈将满满一锅牛肉热汤面吃个底朝天,知道周澈这一路定然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
阿珠在旁问道:“周大哥饱了么?我再给你弄些点心来?”
周澈忙笑道:“饱了饱了,阿珠姑娘煮的面还是这么好吃。不过我不能吃了,再吃肚子要撑裂了。”
阿珠笑道:“那好,我去煮些热茶来。你们说话。”
周澈起身拱手道:“大半夜的,折腾阿珠姑娘忙前忙后的,着实过意不去。”
阿珠笑道:“周大哥说这话便见外了。你是公子的兄长,便是一家人。若不是周大哥说半夜不好惊动太多的人,也不能喝酒的话。阿珠怎也要弄些酒菜才是。怎好让周大哥只是吃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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