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月里谢道韫离开淮阴之后,两人便再也没见过面。但距离和时间没有冲淡情感,在野茶坡上的**一吻,已经是两人难以忘怀的回忆。时间的推移,只能让思念变得更加的浓烈。
太阳渐渐的落了山,光线逐渐黯淡下来,车马抵达了秦淮河边的长街。长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在快要到达乌衣巷的时候,谢道韫叫停了马车,从马车上缓缓的走了出来。
“陪我在河边走一走吧。我还不想回家。”谢道韫微笑道。
李徽点头,命人留在原地,自己跟在谢道韫身后,两人沿着河边的石阶缓缓下到坡岸下边。
冬日水浅,河堤下方的大片河滩裸露了出来,被秦淮河的河水多年来冲刷之后变得圆滚滚的碎石铺在地面上,甚为平整。
谢道韫站在水边,负手看着已经雾气蒙蒙,黑沉沉的河面。河面上航行的船只已经点起了灯火,在冷风和阴沉的夜幕之中像是一个个晃动的萤火,黯淡无光。
“你见了四叔了?”谢道韫轻声道。
李徽点头道:“见了。”
谢道韫看了李徽一眼,眼神复杂。
“然则你知道发生的一切了?钱庄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是么?四叔也要你退出钱庄股东的身份了是么?”谢道韫道。
李徽点头道:“是。”
谢道韫道:“你答应了?”
李徽微笑道:“我能不答应么?这件事本就是我不对,这么大的窟窿,也不可能不被人知道。一旦事发,我便只能退出。”
谢道韫轻叹一声,轻声道:“是啊。都是哪个该死的混账东西。我本以为能够瞒得更久一些的。但是他在暗中盯着我们。钱庄里有人被他买通了。害得你如此。”
李徽沉声道:“倒也没什么。我只是对你感到愧疚。因为这件事,你总掌柜也丢了。怕还受了四叔的责怪吧。”
谢道韫笑道:“愧疚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去操心钱庄的事情么?若不是钱庄是你办起来的,凝结着你的心血,我当初便不会管这件事。我正好借此落得清闲。现在钱庄没有你的股了,我也不必再操心了。四叔要我继续但副总掌柜,我也没有答应。”
李徽苦笑道:“那还是我连累了你。从一开始便给你带来了麻烦。”
谢道韫轻声道:“你给我带来的麻烦还少么?也不止这一件。哎,遇见你……便是道蕴的麻烦。”
李徽轻声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去会稽呢?因为这件事?大可不必。会稽那么远,距离京城很远,距离徐州更远。你为何要去?”
谢道韫抬头看着李徽,双眸在暮色之中闪闪发亮。
“哎,当然不是因为这件事。此中原因……不说也罢。”谢道韫叹息道。
“我想知道原因。为何你要去会稽?”李徽道。
“你真想知道原因吗?”谢道韫凝视着李徽的眼睛道。
“莫非还是什么秘密不成?不能对我说么?”李徽道。
谢道韫轻叹一声,低头转身,看向河面沉默不语。不知是太阳落山之后的寒气侵袭上来,还是河面的冷风使然,李徽感觉到身体微微的发冷。
“你我之间,恐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谢道韫的声音轻柔,被河水拍打河滩的声音掩盖,几乎听不清楚。
但李徽还是听的明明白白。
“你说什么?”李徽惊愕道。
谢道韫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李徽道:“道蕴此去会稽,便再也不回来了。今后你我不会再见面了。山高水长,千里阻隔,从此不必挂念了。”
李徽头皮发麻,吸了口冷气道:“为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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