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北府军士兵倒下了,箭支夹杂着雨点落下来,密集的不像话,似乎整个天地间都无空隙,似乎此刻冲破的是一道密集的屏障。
但是,这一切没能阻挡他们的脚步。此刻的冲锋,更像是冲破心魔,突破自我。这个时间,这样的天气最为适合。这是一场渡劫。渡过去,便将变得更强大。过不去,便死在这里。
冲过密集的箭雨打击,冲过了这些天已经被北府军搭建了无数通道,已经成为坦途的护城河,北府军将士冲到了城下。
数百架高高的云梯竖起,前端牢牢的勾住城墙。同一时间,数千兵马开始往上攀爬。
刘牢之身上缠着绷带,口中咬着长刀,手脚并用往云梯上爬。这几日他心中憋着一股恶气。第一天攻城的失利令他郁闷之极。后面这三天,谢玄的消耗战术让他更像是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无法发泄自己的愤怒。
今日,他便是猛兽出笼,早就渴望着能够一雪前耻,找回颜面。所以,从一开始他便冲在最前面,搭好云梯后,他也是第一个往上爬。作为一名领军将领,这么做未免鲁莽。但是刘牢之以勇武而被谢玄器重,选为参军将军,第一战便栽了,这让他如何不恼火。
今晚,便是他证明自己的时候。
城头上的滚木礌石滚滚而下,守城的物资其实是足够的。彭城有着充足的物资。但是面对如此攻势,一切手段似乎都没有用了。
在被一块大石头砸中额头,额头上又多了一个大伤口鲜血顺着雨水流了满脸之后,刘牢之第一个爬到了城墙边缘。
头顶上方,一名秦军士兵搬着一块大石头正高高举起。
刘牢之持刀在手,瞠目大喝:“就是你这狗杂种砸我的?”
那兵士被刘牢之满脸是血的样子和呼喝声吓得一愣,刘牢之已然一刀挥出。寒光一闪,那兵士惨叫一声栽了下来。刘牢之纵身一跃,已然登上城墙。
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今晚第一个冲上了彭城的城墙。
“彭城刘牢之在此,尔等的死期到了。”刘牢之大声呼喝,手中长刀如泼风一般挥动,看似乱砍,其实刀刀致命。眨眼间便砍翻数人。
十几名秦军围拢过来,试图将刘牢之砍杀。刘牢之纵跳腾挪,矫健无比。手中环首长刀连续砍杀数人。此刻身后云梯上的亲卫已经利用刘牢之抵挡住敌人的时间冲上来了数名。
城墙上被打开了缺口之后,很快便千疮百孔。在刘牢之和数十名兵士登城之后,其余城墙各处也很快被处处突破。越来越多的守军要分心应付上城兵马,便会顾此失彼,造成越来越多的突破口。
攻城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彭城南城墙上便已经是一片混战。彭城城墙宽达四五丈,长达三里,光是整面城墙可容纳数万人。此刻,上面已经全是拥挤搏杀的士兵,战斗血腥残酷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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