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沉声道:“可我怎会让他知道我的心思,我也什么都不会做,他不可能知晓。除非你告密。”
李徽冷笑道:“我告密作甚?对我有什么好处?这样的话说出来,当真有**份。我只问你,你募兵之后打算如何?”
慕容垂沉吟道:“募集兵马之后,自然是屯驻关东,加以训练,准备作战。”
李徽点头道:“这便是了,光是这一点,便足以杀你了。”
慕容垂冷目看着李徽,目光中甚为不屑。
“募兵之后,不交出兵权,反自己拥兵训练,屯驻于燕国故地。不管你有没有反意,都是犯了大忌。一旦你有反意,则必将生出大乱。人是你的人,地方是燕国故地,这恐怕便是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和了吧。若你是苻坚,你怎么想?若你抓获苻坚,你会放任他募集氐族兵马在手,屯驻关中之地么?”李徽说道。
慕容垂脊背微微发凉。他本以为李徽是危言耸听,但李徽这么一说,他却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要照你这么说,我该如何?什么都不做?”慕容垂沉声问道。
“必须要打消苻坚的疑虑,谨慎对待。兵自然是要募的,否则岂非让苻坚认为你故意抗命,影响大局。我若是你,我只做三件事。其一,募兵不可太多,不能让苻坚看到你一呼百应的情形。那对苻坚而言是一种极大的威胁。直到你在鲜卑部族之中的威望越大,便越是让他对你忌惮。”
慕容垂缓缓踱步,沉声道:“说下去。”
李徽道:“其二,募得兵马绝不可自己领军,当将兵权交于苻融统率,不可染指。其三,为表忠诚,不可在关东逗留,当请求离开关东故地。去长安,去襄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但绝不可留在关东。做到以上三点,苻坚疑虑定消。不但不会对你怀疑,更会对你的忠诚深信不疑。你的杀身之祸便可避免。”
慕容垂站定脚步,眯着眼看向李徽道:“然则,我岂非失去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么?我得到的是什么?”
李徽道:“你失去的不是什么机会,而是杀身之祸。你得到的是苻坚绝对的信任,这可比什么都重要。起码在秦国,再也无人拿你心怀异志的理由来攻讦你。而因为这份信任,将来你想要离开长安的时候,苻坚也定不会怀疑。其中的得失和关窍,难道还需要我明言么?”
慕容垂沉思片刻,呵呵笑了起来。
“李徽,你果然是才智之士。我慕容垂纵横数十年,却从未想到这么多。此次来关东募兵之事,你所说的这些,我可一点也没考虑。你年纪轻轻,却想的这么多,当真令人不可思议。”
李徽叹息一声道:“这可能便是你不容于故国的原因了。论领军作战,或许你天下第一,无人能敌。但论揣摩人心,洞悉人性,你未必如我。我大晋朝廷里,人心复杂,步步危机。身处其中,当走一步想三步,处处谨慎。这份心思,也是被逼出来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若不是看在阿珠的份上,这些话根本不必说。你的死活,跟我没有半点干系。言尽于此,如何抉择,还请自便。夜深了,我便不留你们了,我命人送你们过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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