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听起来似乎疯狂,但其实在这样的年代里是极为正常的想法,也不能说事完全错误的。这个时代,民智未开化,百姓大多愚昧,指望他们确实是不现实的。放在重要的位置上,确实是会导致混乱无序的后果。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受到良好教育的豪阀士族之中选拔,来的更直接和简单。就算给予普通人选拔入仕的资格,他们因为缺少教育也是根本选拔不上来的。除非投入大量的资源,从根本上解决启迪民智,教化学习的问题。而那又是一个极为庞大复杂的系统工程,遭遇的困难可不仅仅是财力物力的消耗,更是思想理念上的碰撞和转变。
谢安显然不愿意做。如他所言,他不是锐意进取之人,他只想做好手头的事情,解决大晋眼前的事情,做好他分内的事情。
倘若大晋掌权的不是谢安,而是桓温的话,愿意做的可能性都比谢安要大的多。
“弘度,明日你要离京了吧。听谢玄说,你要去石城拜见令堂,接她去徐州是么?”谢安喝了口茶,沉声问道。
李徽点头道:“是。家母在石城,我在徐州,甚少见面。这一次,希望能说服她跟我去徐州。这么多年来,我也甚少在膝下尽孝,着实惭愧。”
谢安微笑道:“应该的。代为问候令堂,谢谢她为我大晋生了个栋梁之才。”
李徽起身躬身行礼道:“不敢,多谢四叔,定会把话带到。”
谢安摆摆手,示意李徽坐下。沉声道:“明日老夫便不送你了,本来老夫想要多留你几日,但你也确实该回徐州了。徐州军民都等着迎接你们凯旋呢。”
李徽道:“四叔有什么话要交代的么?”
谢安轻叹一声道:“交代谈不上,只是有几句心里话要跟你说。弘度,老夫首先要向你表达谢意。”
李徽忙道:“四叔何出此言?”
谢安道:“此次同秦人作战,老夫知道你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否则光凭北府军,事恐不谐。这一点,谢玄心里也明白。虽然明面上都说北府军乃首功,但其实这首功该是你和东府军才是。”
李徽笑道:“本就是协同作战,哪有什么首功次功。缺一不可,也都不可或缺。”
谢安点头微笑道:“你高风亮节,不计较这些,老夫是知道的。但老夫话要说到。况且,之前你东府军未能得到足够的重视,老夫……老夫心中也颇为愧疚。有些事,老夫做的不好,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徽笑道:“四叔,你这是怎么了?”
谢安摆手道:“听老夫把话说完。有些事需要开诚布公,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没什么可遮掩的。老夫承认,之前对你有限制的想法。原因自不必说了,只能说老夫私心作祟,眼光不够长远。这也给你带来了困扰,令你同老夫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这些都不必否认,老夫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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