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惜才,那是日日都要关心一下年熙的情况,京中会看风向的大臣陆续向年府送礼,各种药材珍宝,比比皆是,仿佛回到了年羹尧还未被贬,年家风头正盛的时候。
不过也是,皇上态度明确,宫中又有华贵妃,年熙如今名义上可是隆科多的儿子,和年羹尧又有什么关系呢?
瓜尔佳府,
文鸳难得静下了心,抄写着佛经,脸上全是郁色,嘴里抱怨着:“偏偏这老天不长眼。”
“格格,您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若是小年大人不成了,和您关系也不大啊。”景泰说道。
文鸳放下了笔,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挂着的灯笼,“就像话本子里说的一样,若是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旁人就是再好,那也是入不了眼的。”
景泰没有懂,只以为文鸳是喜欢年熙的相貌和才情,“可是格格,福晋为您选的其他几家公子,那也是顶好的相貌和才情啊。”
“你不懂,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任何理由,”文鸳嘟囔着,“还不如宣儿懂呢,这丫头真笨。”
撑着下巴,文鸳大概明白了玉如曾经说的,权衡利弊在真的喜欢面前不值一提,就算有各方面综合更好的人。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我为什么喜欢一个病秧子啊?”文鸳琢磨了半天都没想明白。
得知家中也要送些礼表示一二,毕竟得跟着皇上的想法行事。
文鸳使了些银子,悄悄往送的礼里放进了自己抄的两本佛经,佛经中还夹杂着那根彩雀兰花簪。
“格格,您这样于礼不合,您是闺阁中的小姐,怎么能给外男送簪子呢?”景泰板着个脸,一本正经道,心中急的不行。
文鸳撇了撇嘴,“你懂什么啊?一根簪子而已,我不小心掉佛经里了不行吗?”
“我早就打听好了,送给小年大人的东西都是直接送到他院里,既是表达关心,又为了不和年羹尧扯上关系。若是他对我还算有意,自然会瞒下来,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若是无意,不过是我的无心掉落罢了,本格格聪明吧?”文鸳一脸的自豪。
“可奴婢还是觉着不妥。”景泰说道。
“玉如姐姐说了,做人要敢想敢做。你想啊,要是小年大人真被治好了,那可不是京里的香饽饽,京中多少贵女盯着呢,我这叫先下手为强。”文鸳越想越窃喜,直觉自己机智。
景泰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腹诽着,玉如格格说的敢想敢做真的是这方面吗?
如文鸳所打探到的一样,各个府里送去的东西,全部都是直接送到了年熙的院子中,由阿成帮忙入库。
阿成见佛经中夹杂着一根簪子,也没多想,毕竟谁能联系起花会上一个不经意的细节呢?
待年熙醒来,阿成当做趣事一般讲了出来,“这各府都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可唯独这鄂敏大人府上送来的礼粗心了些。”
“京中攀权附势是常态,皇上如今对我重视,自是要送礼来的。”年熙咳嗽了几声说道。
鄂敏?瓜尔佳鄂敏?年熙连忙问道:“怎么个粗心法?”
“其实也不算粗心,只有鄂敏大人府上送来的有两本亲手抄写是佛经,只是这佛经里夹了一根簪子,想来是底下人没注意。”阿成说道。
年熙撑着坐了起来,“快把那佛经和簪子拿来给我看看。”
拿来过后,年熙一页页的翻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这明明是女儿家的字迹。
拿起簪子,是一根彩雀兰花簪,“兰花,兰花。”年熙嘴里喃喃着。
佛经翻到最后一页,有着三个字在边上,“望君安。”
年熙摇头轻笑,“胆大,满族格格不似汉族闺阁小姐那样,这却着实直接了些。”
随即,年熙面上又严肃了起来,“这事不许任何人传出去,帮忙入库的奴仆们先悄悄送去庄子上做活吧。”
“对外就说,我治病期间,院中的人不能多了,需得静养。”
阿成不懂这是怎么了,还是照吩咐下去办了。
年熙深知,自己如今如何还不确定,给不了文鸳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若瞒下来,也不作回复。免的自己一个不测,还让文鸳心中郁闷,也怕影响文鸳日后的婚事。
将簪子放在枕头底下,年熙将佛经上的字一个个摸过去,格外珍惜。
等了两天,见年府那边没有任何反应,文鸳觉得自己赌对了,毕竟那簪子也没送回来。
文鸳开始期盼着年熙能给自己个什么回复,可是等着等着,等来的却是瓜尔佳福晋身边是嬷嬷。
“额娘是有什么事吗?这么突然找我。”文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瓜尔佳福晋的脸色。
瓜尔佳福晋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我倒不知,我何时生了一个你这样胆大妄为的女儿!跪下!”
文鸳吓的一激灵,扑通一下就跪下了,“额娘,文鸳什么都没做啊!”
“你是觉得我不知道吗?这府中可是谁掌家忘了吗?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还要我说吗?真是替你羞死了!”瓜尔佳福晋走到文鸳面前,气的不行,抬起手想要打在文鸳脸上,又顿在了空中,放了下来。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好好的一个闺阁小姐,怎能如此行事,这半月去祠堂好好反省反省,我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的。”瓜尔佳福晋说道。
文鸳倔强的抬起头说道:“额娘,你说了只要女儿开心就好,可其他人女儿都不喜欢,怎么开心?若是旁的人,我才不嫁。”
瓜尔佳福晋指着文鸳,“你,你!真是太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