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蕉红艳艳的开着,芙蓉花舒展着叶子,墨绿色的,象涂了一层蜡一样油亮。宅子里其他人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该做的事……
原来一切还象原来一样。
花也会开,她也还存在。
可是,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的,不一样。
再也回不去昨天了。
潮生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晌,许婆婆请了郎中来,隔着帐子把过脉,也说只是轻微风寒,并不严重,开了个方子。
药就在院子里煎的。
红豆拿着把蒲扇坐在台阶处,轻轻扇火。
潮生坐在窗子里出了一会儿神,从屋里走出来。
红豆听见脚步声响,忙站起身来:“姑娘,这儿有烟气,你快进屋去。”
潮生拉了下裙摆,就在红豆身边儿的台阶上坐下来。
“姑娘……”
小药炉里烧的是松木柴,劈得细细的,烧着了之后有一股松香气。
淡淡的蓝烟从烟孔中逸出,很快飘散在空气中。
红豆看她不出声,心里忐忑,也不再说话。她弯下腰,把盖揭开看火候。
潮生看着在药汤中翻沸的药材,沉下去,又浮上来。
桂枝,陈皮,甘草,全都碾碎了,混在一起分不出来。
潮生盯着那里看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她心里也什么都没有想,空空的,就那么呆怔着。太阳照在院子里,石板地上的光显得很刺眼。
红豆偷偷看她一眼,过一会儿,又偷偷看一眼。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
许婆婆气喘吁吁一路走开,推开门的声响惊得红豆一下抬起头来。潮生有些茫然地看着许婆婆。
“姑娘,姑娘快去前头,有……”许婆婆回过气来:“有大事”
什么事是大事?
潮生随许婆婆往前头走,低声问:“是什么事儿?”
许婆婆好象压根儿没听见,低着头只顾走。
潮生也加快了步子。
前院十分肃静,潮生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列人——
她的眼睛眯了一下。
这些人是龙武卫,锦袍裘带,佩的全是一样制式的飞骏宝剑,因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效用,所以这剑较寻常剑长出约六寸许。
许婆婆停了下来,将潮生轻轻朝前推了一下。
潮生慢慢走过去,厅前已经设下香案,何云起向她招了一下手:“妹妹,过来。”
潮生再转头,看到一张久违的熟悉面孔。
来公公,来家安。
潮生木然地在跪下,满院子的人都跪伏着,来公公站在香案之前,展开黄绫。
他念的什么潮生一句都没听进去。等最后“钦此”二字完了,来公公一改肃容,何云起叩头下去:“臣,领旨谢恩。”
“驸马爷,快请进啊。”
潮生也跟着起来。
何云起已经接过了那一轴黄绫圣旨,和来公公寒喧着。
潮生怔怔站着,直到来公公唤她:“潮生姑娘?”
潮生抬起头来,被动地回了一声:“来公公……”
“姑娘这……”来公公说:“是不是身子不舒坦?”
潮生摇了下头,她忽然想起一件旧事来:“当初的事,谢谢您了……”
她当初挨打,听人说起是来公公传的话。虽然那四十杖险些将她打死,但是后来她经的事多了,才慢慢想明白。如果她不挨四十杖,可能当时就没有命了。
来公公说:“姑娘快别这么说……”
他下面的话,潮生一个字都听不到,只徒然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院子里有人在走动,有人说话,案上香炉里燃的烟香气刺鼻。
何云起扶住她的胳膊:“妹妹?”
潮生想,她应该说声恭喜。
驸马爷,哥哥的婚事成了?
潮生嘴角动了动,一头栽进何云起怀里。
————————————————
抱抱大家。
今天写得很投入,虽然速度并不快~~
二更会晚些,大家可以明早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