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抬起头来,何家当初不是被抄家了么?
何云起揉揉她的头发:“母亲之前已经料到可能出事……所以提前转移了许多细软,我带你去看看,回来清点清点,看看哪些合适能派上用场。姑娘家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自己有钱,就不用看别人脸色。”
潮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珠宝金玉。
这几间不起眼的屋子里装的东西,多得超乎她的想象。
可是奇怪,她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那些东西,沉甸甸的,压得她难受。
不管是何云起积攒的那些,还是当年……父亲母亲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沉得让她负荷不了。
从那边回来,潮生坐了半天,没有出声。许婆婆轻声问:“姑娘?”
潮生抬起头来:“婆婆……”
“韬哥儿带你去瞧那些东西了?”
潮生轻轻点了两下头:“嗯,看见了。”
许婆婆在她身边坐下来:“姑娘别想太多。韬哥儿这会儿妻儿俱全,姑娘也终身有托。眼看着,姑爷当年的冤屈,也能平反了……姑爷和小姐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潮生低下头,泪珠从眼眶中落下,打在手背上,热得很。
“当年小姐闲时就常说,这样东西要留着将来给韬哥儿的媳妇,那样东西要留着给姑娘出嫁时当嫁妆……好在这些年,东西一样也没丢,我也算对得起小姐当初的托付了……”
“这些东西……是婆婆一直保存着?”
“嗯。”许婆婆望着窗外,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额头上的皱纹象是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小姐持家有道,嫁入何家数年,当初的嫁妆又翻了一番呢。姑娘要做王妃了,这嫁妆当然不能简薄,得好好儿备起来。”
潮生连着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睡得很浅,躺在那里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惦记着她,怕她没有嫁妆的,不光有她没有见过的父母,也不光是哥哥嫂子。
还有一个人哪。
潮生写字时,芳景悄悄的进来,将一封信放在潮生的手边。
潮生抬起头来,芳景已经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潮生放下笔,拿起那信封。
信是谁送来的,不言而喻。
她拿剪子剪开口,从里面抽出几张薄薄的纸。
不是信,是地契。
三张加起来,足有百十顷地,还有一处宅院的文契,一处店铺的契书。
潮生是看见诚王府的账册的,这地契不是当初分府时给的,也肯定不是温氏带来的陪嫁产业。
应该是四皇子后添置的。
当初,温氏嫁进来的时候,温家好象也没有陪送这么丰厚吧?嫁妆是一百零八抬,但是田地没有这么多。
潮生把契纸又装回信封里——
这些,应该是四皇子出宫开府这几年挣下的全部身家了吧?
是怕她没有陪嫁,会被人挑剔看轻,所以才遣人悄悄送了来?
潮生忍不住笑了。
这人也真狡猾啊。
这举动是格外体贴,这时代的男人,能做到这样的,只怕没有几个。
可是,他也没吃亏呀。
这些东西交到她手里,出嫁时还是要带到王府去的,只转个手,还是回到他自己的口袋里,又妆点了两家的面子,又讨好了老婆。算算账,他不但没损失,何家还是要贴一付嫁妆的。
潮生早就知道这个人绝不象他平时表现的那么方正,那么君子。
老实都在脸上,其实一肚子主意。潮生想一想,这人好象就没吃过什么亏。
这可不是巧合,也不是运气。
唉,怎么就被他给哄骗到手了呢?
潮生拿着那薄薄的信封,脸上热乎乎的,顺手扇起风来。
要是她现在悔婚,还来得及不?这些东西嘛,就昧下来不还他了,看他会不会吐血。
红豆端着茶站在门口,看着自家姑娘笑得象吃偷了腥的猫,很是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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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确定是显卡坏了,芯片烧掉了据说。返厂修,至少两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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