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说完,直视唐逸,不过唐逸的神色坚定的紧,却是半分都没有动摇。
见唐逸的神色还是不动,朱玉的脾气却也是发了,想她往日里虽然不至金口玉言,可说出来的话,却也无人敢如此小视,当下便见她一拍石桌,薄怒道:“唐逸你给我听着!你聪明不假,我也不说就一定能胜过于你,可你也并不就能胜的过我!想你之前以为那殷仁乃是名门子弟,事实上却是正应了我之判断,他乃是个倭寇!也便说明你也并非事事都能料中!今**发现了什么,若不说出来,日后酿出错来,受伤的可是东南百姓,那并不是你一人所能扛的了的!”
朱玉虽然有时也使些气,可她的心下却一直没有当真动过怒,想她的出身,除去朱家的个别长辈,谁敢去招惹?而朱玉又生的活泼可爱,长辈们疼爱都来不及,当真是捧在手心怕落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又哪会要她不快?
但今天,不知怎地,朱玉却忽然觉得自己真个有些生气了,这眼前的唐逸默不做声,其实也没有怎么惹着自己,可正因为他那副淡然,反才令自己觉得气不过。
唐逸看着朱玉人立月之下,面上怒气升腾,反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令人为之深深吸引,不禁摇头道:“只在面上描画描画,不过是掩住她那绝世容颜而已,也难怪就连侯酬勤都曾为她动容。”
心下知道朱玉生气,自己也确实有些错处,唐逸终于开口道:“我方才的话确实没有瞒你,我确实去了查询,可结果也确实是一无所获。”
说话间的唐逸也是一脸的正色,朱玉见了,登时一怔,稍稍静下心来,问道:“那你为何这等模样?虽然我和你相处不久,但我也能知道,你是个处变不惊的人,眼前倭寇虽然凶残,可要解江阴之围,却根本就不至于要你如此忧心愤怒。”
朱玉这话听来似是在夸赞唐逸,不过唐逸却没有丝毫谦虚,别看那倭寇围城紧迫,只要江阴能支撑几日,等自己送到信,这围必解,有朱玉和自己为此出谋献计,倭寇又没有什么高手坐镇,确实不用担心胜负。
但唐逸一念起自己察觉到的不妥,眉头却又皱起,想了片刻,忽然问道:“那我且问你,昨日在侯十五为我们准备的小院子里,你在夜晚可曾独自哭泣?”
朱玉一怔,未想唐逸忽然问起这事,当下便是摇头道:“昨天晚上?我哪有哭泣?要非是你做噩梦惊醒,我也不会起得身来。”
似是一省,朱玉看了看唐逸,疑惑道:“昨天夜里,你曾做了噩梦,是不是因为那噩梦,令你心神不定?”
习武之人,最忌讳心神受扰,所以朱玉口里说着,心下倒有些个担心。
不过真要是练武有成,这心神却也坚固的很,没有坚固的心神,却也不会于武道上有什么突破进境,所以习武有成之人,等闲也不会被噩梦所侵。更何况身为江湖人,谁的手里没有沾染过血腥?便是没有沾染过,也多是见识过,这等事都有经历磨练,哪会轻易做噩梦?所以朱玉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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