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疼,宇文颉伸手就将人抱起来,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气,扯了自己背上的披风过来,将他们两人一并裹在里头。
太后和武贵嫔过来,就看见皇帝抱着德妃,德妃哭得撕心裂肺,叫人听了都跟着难受。
“皇帝。”太后皱眉喊了一声。
宇文颉侧头,没请安也没有要动的意思,一双眸子里满是冰冷。
太后吓了一跳,武贵嫔也跟着心里一惊。
“儿臣现在不宜跟母后请安。”帝王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请母后好生休息,等儿臣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自然会去跟母后请罪。”
太后皱眉:“你不该来这侧殿。”
“是。”帝王颔首:“所以母后先离开。”
“你……”
皇帝虽然一直冰冷,但是对她的礼数还是一向周全的,这么直接顶撞,态度抵触,还是头一次遇见。
宁太后看了花春一眼,突然就相信她说的,皇帝是在暗地里宠着她了。
抿了抿唇,太后还是把武贵嫔一起带了出去。
“您忍得下这口气吗?”武贵嫔皱眉道:“皇上回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向您请安,而且对您还是这个态度。”
自然是忍不下,太后难得生一回气,不过这回,她也说不了皇帝什么,是她自己理亏在先。
花春哭得直抽抽,皇帝将她抱到一边的软榻上坐着,伸手拿了帕子来,将她的鼻涕擦了,然后道:“朕回来晚了。”
真的是很晚啊!花春忍不住打了他两下,眼泪跟着又下来了:“我…我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太后……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宇文颉抿唇,路上死了两匹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一到京城附近就收到了宫里的消息,觉都没睡,连夜进宫,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帝王柔声道:“不哭了啊,再哭你肚子该疼了,咱们缓一缓,说说是怎么回事。”
花春委屈极了:“她们冤枉万氏,说是她刻了木牌在京城的城隍庙诅咒武贵嫔,害她差点流产。太后不管不顾,想将万氏屈打成招,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人就一直没醒了。”
皇帝皱眉,看了那床上睡着的人一眼,想了想,抱着她起身,去探了探万氏的鼻息。
花春紧张地看着他,眼睛都肿成个核桃了。
放在万氏脉搏上的手顿了顿,帝王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温柔地看着她道:“没事,只是睡熟了一点,朕在路上遇见一个神医,能起死回生的那种,现在就让秦公公带着万氏去找他,咱们先回养心殿。”
“真的吗?”花春呆呆地看着他。
皇帝点头:“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捏着他衣襟的手松了松,花春刚想点头,却觉得自己脑袋重得跟石头一样,眼前跟着就是一黑。
“娘娘!”瑞儿惊叫了一声,又捂住了嘴。帝王用披风将人裹好,抱着就往外走:“秦公公,将万氏厚葬,让冯御医去养心殿等着。”
“是。”
在宇文颉的怀里总是让人觉得无比安心,以至于花春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万氏抱着小鱼干一蹦一跳地跑到她面前,瞪着大眼睛看着她道:“你不知道啊,后院里又出幺蛾子了,那些个小妖精……”
花春就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听万氏叽叽咕咕地一直抱怨,一直抱怨。她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跟说相声一样。
然而,没过多久,那张脸就开始发青了,她觉得不对劲,想伸手去摸一摸,万氏却匆忙躲开,抱着什么东西,转身就跑。
“母亲?”她喊了一声,然而低头却看见万氏背后臀部的衣裳上,满是鲜血。
冷汗涔涔,花春努力想追上去,却好像是绊到了裙角,整个人猛地往前一跌。
“啊!”惊叫了一声,失重感将她整个人从梦境里扯了出来。花春睁眼,就看见旁边皱着眉板着脸的皇帝。
“又做噩梦了?”
花春呆呆地点头,看了看四周:“有点可怕的噩梦,梦见万氏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宇文颉勾唇,抱了抱她:“朕正想给你说呢,万氏没事了,被神医救了回来,只是为了掩太后的耳目,咱们不能说出去。朕已经安排了船,从燕京运河送她出京,往江南的方向去游山玩水。”
怔愣地看了他两眼,花春很是怀疑:“真的?”
“嗯,不信你跟朕一起去看,顺便给她送行,如何?”
傻傻地点头,花春抓紧了宇文颉的衣裳,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地看着他:“你不要骗我。”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帝王一笑,将她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