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有药灵前来治病问药,时悠爸妈便开了单子,单子给长老过目,长老指使人换了单子上的药材,将一味极为毒的药混入其中,时悠爸妈不知真相。
他们只觉得长老也就抢抢他人功劳,做些偷鸡摸狗的坏事,怎么会想到自己已经触犯了他人的禁忌,早已是死路一条。
那药灵拿药走以后的第二天他的家人便抬着药灵的尸体闹事,长老的名声一向清正,谁也没有联想到他的身上。
长老公正廉明为了交还一个公道,便将时悠爸妈推了出去。
时悠爸妈也是老实人,别人问是否是他们开的药,他们想也不想便承认了,谁知道这便落人口实,成了定罪的证据。
原以为世间的是非黑白可以得到辩驳,但是等待他们的却是真相不明,口诛笔伐的声讨。
时悠那时年幼,她只记得爸妈死的那天,药灵村下了大雪,明明是炎炎夏日,却飘起了鹅毛大雪,在烈日之下,雪洋洋洒洒的落在时悠爸妈的尸体上。
大雪那样白却洗不去他们身上沾染的污秽。
“小悠,你要相信爸妈是清白的,我们从未害过任何人。”
“我信!我信!”
“是有人陷害我们,我们被构陷于此,他们却未曾受到一点点伤害!”
“真是天理不公!”
时悠握着爸妈的手哭的像个泪人,她抽噎着:“爸妈!总有一天,我一定为你们讨回公道!为你们申冤!”
“小悠,人心复杂,你万不可轻易相信!”时悠爸妈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含恨而终。
他们死不瞑目,年幼的时悠撕心裂肺嚎啕大哭,从此以后她便是个没有爸妈的孩子,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黑暗可怕。
花香鸟语,暖风春日只是这个世界的伪装。
曾经她多么相信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原来全都是假的!
时悠拖着孱弱的身子缩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暗巷里,她想可能这一次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她轻轻的合上眼睛,有一簇光缓缓落在她的眼前,她伸出手想要靠近。
好温暖,好光明,好像跟爸妈在一起时的烛火。
灯火辉煌的城镇上一辆马车疾驶而过,谁也没有发现在某个角落里有这样一个小孩蜷缩着身体,渴望着死亡。
马车的轮子驶过水潭溅起巨大且脏污的水花,无情的溅在时悠残破的身体上。
“或许这样死也挺好……”想着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会让她留恋。
正当她决意等待死亡的时候,却有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脸上。
“爸!这里有个小女孩好可怜,我们救救她好不好?”
“救什么!我们家里连饭都不够吃!还怎么养一个人?”
“爸!”小男孩撒着娇拉着男人的手:“爸爸,救救她吧!她好可怜,浑身都是伤,可能就要死了!假如你愿意救她,我愿意将我的饭分一半给她,我愿意以后都少吃一点。”
或许是男孩眼里的亮光,又或许是他的善良打动了男人,男人低下身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脸,最终答应了男孩的请求。
这个地方很温暖,还有亮光,身上盖着的被子十分柔软舒服。
时悠怀疑自己已经在天堂里。
“啊!你醒啦!”小男孩惊喜。
“这是哪里?是天堂吗?”时悠眨着眼睛问道。
小男孩笑着说:“你病糊涂了吧!这里不是天堂,是我家。”
“你是谁?”时悠问。
“我叫顾思安。”小男孩做着自我介绍。
“顾思安,是个好听的名字……”时悠的脑子有些烧糊涂了,喃喃着这句话便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