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波折,反复为官,心情愈发的矛盾,几任参军之上便反复念叨“园田日梦想,安得久离析”,最后出任彭泽令,更是挂在印而去,当他的隐者去了。
自此“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陶渊明活脱脱是一个被逼出来的隐者!
他不想当隐者,但现实让他不得不低头!
凤九霄不禁感慨万千。
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有人为了“达济天下”,刻意将自己塑造成一名“学究天人”的隐者,有人却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装成隐者。
前者最终“闻达于诸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后者则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义熙四年六月中,陶渊明又逢家中火灾,宅院尽毁,被迫迁居,怎一个惨字了得!
叹了口气,凤九霄收回思绪,看着两岸青山连绵起伏,郁郁葱葱,与投在江中的倒影相映成趣,景色颇为怡人。
江水碧绿如翡翠,无数的船只往来其上,越往前行,船只越多,由此可见巫山码头越来越近了。
看着绝美的画卷,凤九霄心中忽然涌出一句:江山如此多娇,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是一首先贤的词。
那位先贤气魄之大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为尊者讳,凤九霄甚至不敢提到他的名字。
江山永远是那个江山,经常变换的,不过是江山的主人!但这江山到底谁主沉浮?
到底最终谁能成为天下共主?大周?还是契丹?抑或是大蜀?
身后脚步声响起,他知是袁紫珊到了。
袁紫珊走到他身边,声音竟然比往日娇柔了许多,“你到是好雅兴。”
凤九霄看着她依然一身男装,但难掩脸上俏丽,不禁笑道:“难得有机会路过这闻名天下的巫峡,自然要多看看。”
袁紫珊看着江上船只越来越多,前面的船只都在减速,便说道:“是不是巫山码头要到了?”
凤九霄凝目远眺,只见山重水复,九曲十八弯,“看不到码头,不过估计快到了,前面的船只越来越密了,说明肯定有船停下来了,所以影响了后面船只的通行。”
袁紫珊忽然怪异地看着凤九霄,“那位熊姑娘倒很执着啊,刚才我看见她可还在那后面的楼船甲板上呢,不停的往这边看,难道她要一路追随你到大辽?”
凤九霄面不改色,“别瞎说,她和张公子一行四人是结伴同行的,可不是跟着我来的。而且这次张子路一心想当魔教教主,自然要和那个拓跋玄好好商量行动细节,所以他们在那艘船上很正常。”
袁紫珊仔细看着凤九霄的脸,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破绽。
“我又没撒谎,你盯着我干嘛?哦,我知道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想我了是吧,那你好好看看……哎呀!”他刚嬉皮笑脸想开个玩笑,耳朵便落入袁紫珊的手上!
袁紫珊大姆指和食指不断增加力道,嘴上已经冷哼道:“你还真挺臭美的,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盯着你看是想看你说谎没有!”
“哎呦,疼!”
“我不疼!”
“我疼!”
“你疼就疼呗,跟我说什么?”
“你掐得我耳朵疼!”
“哦,那我为什么掐你啊?”
“那我哪知道,哎呦,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
“哪错了?”
“啊,这个,还请提示一下。”
“因为你错了。”
“……嗯?哦,我错了,知道了。”
袁紫珊松开了手指,长抒了一口气,舒服!
每天掐完凤九霄的时候是她最舒服的时候。
不掐他一下,总觉得心里少点会把什么。
船越来越多,航道渐渐被堵塞。
巫峡码头终于到了。
远远望去,千帆星罗,百舸棋布,好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