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先生端着茶碗望着窗外,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围观的百姓们,再那头是那些大清、俄国、日本的兵,以及他们的当官的。只不过隔着人群,彭先生这里是看不到了。
“你倒是真放心你徒弟。”他喝了一口茶,长长吁出一口气,“这几日下来看,这孩子聪明,也有拼劲儿。但他哪怕是扎马步的时候,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杀气,你收了他,就得好好管教他,这样下去不行。”
彭先生这话自然是对李林塘说的。李林塘却是浑不在意,他两脚搭在桌上,身子向后扭着,吸溜了一口茶汤,吐出点茶叶沫子来:“师兄,这是我徒弟,怎么教我心里有数,就是折我手里了,那也是他的命!您就把心撂肚子里,今儿个咱们是来听戏的,不唠旁的好使不?”李林塘来关东不过数月,却已经把昌图府的口音学了个七七八八,听着挺像是一回事儿。
陈班主接过李林塘手里的茶碗,又给他添满,在桌上推了回去,笑道:“李老弟真是口是心非。我与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识得你是个有些侠气的人物,怎能说是像你说的一样泼赖?您定是对你这个弟子上心的。狗子……赵善坤他居然是个执拗的性子,以前确实没看出来。我猜着……不破不立!老弟你大概想的就是这么个法子吧。”
李林塘放下了脚坐正了身子,手在案上一拍:“师兄您看看人家多会说话!你给我说句好听的又不掉块肉……善坤是个孩子,你看不上他我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我说是看不上虎子,那他的功夫我也没少提点。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借着由头给善坤小鞋穿。”
“你放屁!”彭先生轻声骂了一句,再好的涵养在李林塘这都得破功,“林塘你就是小时候挨揍没够,都这么大年岁了还找你师兄我的茶渣滓话?”
见师兄真的有些生气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李林塘又是笑忒忒地赔不是,全然没有以往威风的模样。
这边正聊着天,门“咣当”一声响,便见有一个孩子,打外门外被扔了进来!
这仨人喝茶的地方是戏鼓楼一楼的一间茶间。这茶间这地方是给来的太早的票友们准备的,开始唱戏了,这里的桌椅板凳就都收走了。向着戏台那面是两个柱子撑着,大敞四开。靠着外廊那一边有一扇门,从那关上了,就只能是从楼里跨过栏杆进来了。说这孩子被人从门外扔了进来,也就是说,这孩子是从外廊那边被扔了进来。
被扔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拜入鬼家门还没有几日的赵善坤!动手的是虎子。他也是留了力气,讲究了一个巧劲儿,虽说是把赵善坤做了一个滚地葫芦,却是没伤到他的筋肉皮骨,连疼都是不怎么疼的。
眼见着赵善坤被扔进来,虎子和小九随后进了屋里,转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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