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了这两个人,马大胜头上了冷汗又是出了一层。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只是在喉咙里吐出了两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现如今,你可曾死心?”武判官压着宝剑,向前走了一步,指着马大胜说,“人证在此,还敢抵赖不成?一五一十从实招来,还能念在你磊落的份上,从轻责罚。若是百般抵赖,休怪我打你个魂飞魄散!”
被判官呵斥这么一声,马大胜才是回过神来,只是面如死灰,形如枯槁了。
“马大胜!”阎罗王对着他怒目而视,“我在问细一些,杨奉儒可是死于你手?”
“哎……”马大声仿佛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长叹一声出来,认命一样点点头,“的确是我所杀,不怪旁人。只不过,杨二楞子死有余辜,我不后悔。”
“哈,还是条汉子。”锁爷怪笑一声,“那我来问你,你是为何杀人?”
马大胜一梗脖子:“杨二楞子作恶多端不算,与我无关,最可恶他我家大嫂,败坏我马家名声。我哥哥尸骨未寒,他还半夜三更前来寻我嫂嫂,我不杀他,愧对我父母兄长的在天之灵!”
阎罗王眉毛一挑:“那你再说说,你是怎么杀的杨二楞子?”
马大胜头微微垂下:“回大人话,我是用长针凿穿了杨二楞子耳朵后面的骨头,用针筒灌热蜡下去,把他烫死的。”
“就在他家中行凶?细细讲来。”阎罗王又问。
“就在他家中行凶。”马大胜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他来我家的时候,我本是还熟睡着。被尿憋醒想要放茅,却听到我嫂嫂屋里面有动静。我摸过去细听,便是听到了杨二楞子这畜生的声音,他央着我嫂嫂再施一些银子给他。当时我气极了,想要破门而入捉-奸在床,最后还是忍住了,为得是保全我哥哥的名声。”
“继续说。”阎罗王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审视着马大胜。
马大胜冲着阎王一拱手,说:“再之后,我自我房中拿出了因为一时好奇,向西洋大夫讨要来的针筒——那针筒本是有一些破损的,所以便是给了我。我以前在绿营时,也奉命做过这等事情,就是将热蜡顺着伤处灌进去,可以烫熟人的脑子。我等到杨二楞子出了门,便是缀在他身后跟着他,一直等到他回家睡着了,才是从窗户摸进了他的房门里,先敲后脑把他打晕了,再是灌热蜡下去。抹干了痕迹,回转家中,假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如此这般,证据确凿,供认不讳,”阎罗王笑了两声,“来人呐,供他签字画押。”
文判官向着阎罗王微微欠身,又拿起了纸笔印泥,走到了马大胜身前。文判官说:“既然已经认罪,签字画押吧。”
马大声双手颤抖,接过纸来一看,自己先前所交代的,俱在纸上,一字不差。知晓了难逃一劫,只得是老老实实落了名字,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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