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这镖师打了个寒颤。昌图府练军督练,是个职务,不是个官衔儿,可起码六品起,甚至还可能是从五品。眼前的这个,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朝廷命官呐!
镖师又一拱手:“草民于九郎,见过督练大人,教头大人您吉祥。草民久闻大人威名,能在路上偶遇大人,实乃三生有幸。”
纳兰博维笑着一摆手:“不必拘礼,不必拘礼。咱们这可不是偶遇,我是有公务在身,特意冲着你们车队来的。”
此言一出,整个车队里所有人面色都变了一变。纳兰博维背着手,踱步到车队中间,问:“你们谁,是这车队的代东?”
一个头戴瓜皮帽的中年男子赶忙上来,先是对纳兰博维鞠了一躬,而后说:“回教头大人话,小人就是这车队的代东。”
代东,顾名思义,就是能全权代表东家的人,通常来讲,都是东家最信任的伙计来担当。外出跑货,或者是做些小的生意,东家脱不开身,就会安排一个代东替自己行事。押送货物,除了镖师,也必然会有这么一位。
纳兰博维敲了敲车上的桶,声音沉闷。他问道:“你们这车里,运的是什么货?”
代东一抱拳,掀开了临近的一个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便窜了出来:“大人,您请看,我们车上运的,全都是桐油。”
所谓桐油,是桐树的果实压榨出来得到的一种淡黄色油料。这东西有毒,却是个宝贝。无论是制作油纸伞,还是漆木头防潮防蛀,都用得上这东西。做郎中的,也会用它来调配药物,治疗疮癣、溃疡。
北方不产桐油,所有的桐油都是自南运来。一路上人吃马嚼,这都是成本。所以,这几大车的桐油,价钱可是不便宜。
“都是要卖到昌图府的吗?”纳兰博维又问,“昌图府,木匠不是很多,用不了这么多桐油吧?”
那代东仍是笑着回话:“军爷,我们是自盛京出发的,沿途各个州县府镇,都有要我们货的。昌图府是个大站,估摸着要卸两车货。”
“好啊!好!”纳兰博维拍着手说,“你们是鼎丰年商号的人吧?”
代东笑着点头:“您真是消息通达,我们确实是,鼎丰年商号的车队。”
“那好!”纳兰博维脸色一变,伸手一招,“有人举报你们鼎丰年商号勾结革命党,走私军火,贩卖给团。弟兄们,给我搜!给我仔仔细细,一个桶一个桶地搜!”
代东当时就变了脸色,连连作揖:“大人!军爷!这可使不得呀大人!我们这每一桶都是桐油,那军火泡在这里头,也保存不住啊……这东西见了风吹进灰去,那就卖不上那么好的价钱了。军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们商号一定感念您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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