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光景,足以生出很多的变化来。于人来说是又添一岁,于秋虫来说是一生轮回。一年时间很长,有三百六十五个日夜;一年时间很短,人一生也才不过百来个一年。
赵月月昏迷已经有将近一年了,在她昏迷的这一年里发生了许多事,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昏迷足有一年,很多时候,意味着这个人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纳兰朗拿来的这枚“仙丹”,成了赵月月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反复思量之下,最后还是虎子自己下了决定,要给赵月月服下这枚丹药——再不救她转醒过来,人可能就要撑不住了。
给赵月月喂了药以后,虎子就坐在炕沿上守着。彭先生和赵善坤也在屋里一同候着,唯有李林塘不大愿意等着,只是吩咐赵善坤,等赵月月醒了去通报他一声。
纳兰朗所言非虚,这丹药绝对不是寻常的药丸!赵月月服下药不过半个时辰,虎子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厚重的灵气在赵月月身体里流淌,穿过血脉,走过经络,生生不息。
这种感觉,比虎子试药的时候来得强烈得多。
虎子为赵月月试过药,就在喂月月服药的前一天。即使纳兰朗把他这枚丹药吹得是天花乱坠,鬼家门众人也不可能尽信他空口白牙。这枚丹药看起来不似凡俗,可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唯有一法,试药。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如果说纳兰朗包藏祸心,试药的人就一定会有危险。找什么鸡鸭鹅狗,都不靠谱,因为究竟不是人,一样的药作用在不一样的人身上都有所差异,更何况是家禽牲畜?
虎子愿意为了赵月月担下这个风险来!在他想来,既然已经为了救赵月月让鬼家门挡下了这么大的凶险,要给团办事半年,那么他就不能说再让其他人承受试药的后果了。
于是乎,在彭先生的看护下,虎子在这丹药的表层刮下了一些粉末,用水送服了。
试过药之后,虎子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彭先生又给他号了脉,脉象平稳,并无变化。说明这药不是那种透支身子的东西,对服用之人有益无害。这才是敢把这个药送进赵月月的嘴里。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赵善坤有点坐不住了。他在凳子上扭着身子,问:“这屋里头怎么越来越冷啊?”
彭先生拍了拍赵善坤的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叫他稍微安静一些,赵善坤也就不再乱动了。
能不冷吗?在他看来,这房间里只有四个人,在虎子的眼里,这房间里所有能落脚的地方都被站了个满坑满谷。来的这些都不是外人,而是赵月月堂上的众多仙家。
说来也是奇怪,赵月月昏迷的这一年时日里,堂上的众多仙家,竟是没有一个走的,这已经不能用黄大奶奶统领仙堂有方来解释了。毕竟仙家下山,为得是滚滚红尘锤炼道心,以人为马修人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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