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道长,”安知府唤了虎子一声,“为何不动筷子呀,莫不是嫌弃我这里饭菜粗鄙,不合你的口味?”
“没有没有,”虎子连忙摆手道,“这样精致的菜,我平日里哪里吃过?怕吃相难看,惹了知府大人笑话。”
“小道友无须拘礼,”付道人放下了筷子,将酒壶向前推了推,“饮下几杯酒,便是能打开心胸了。适才安知府不是说要罚你们的酒吗?我这里越俎代庖,给你们斟上如何?”
说完话也不等虎子和张大仙有什么反应,付道人就已经把酒倒进了两人面前的酒盏里。这酒盏说大不大,倒满应该是能盛下二两酒的。再细看,这倒出来的酒水似乎不比寻常。也不知是什么酿造,竟是带着淡淡的蓝色,好似一汪湖水,带着一点青草香。
“这酒算不上什么奇珍,但想必关东也是寻不到的。”付道人说,“这酒本是普通的米酒,但是在酿成以后,加入了一些本门调制的药物。有固本培元,祛邪化戾之功效。我随身带的也不多,今日结交几位,就拿出来做个见面礼吧。”
张大仙也是来者不拒,点头谢过,举杯一饮而尽。这确实难为了端着酒盏踌躇的虎子——他是从未饮过酒的。
彭先生曾经教导过他,讲“酒之物,性炙烈,常为烹调引药,通血气,活阴淤,少喝养生,多饮损命”。虎子也曾好奇这个似乎人人都爱喝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但是彭先生以他身体未成为由严禁他饮酒。而今这么一盅酒摆在他面前,闻起来似乎比平常闻到的酒都还好些。他今天就是喝了,彭先生也不知道不是?
况且虎子打心眼里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算是让彭先生知道了,无非是再挨一顿打,还能将他怎样不成?心下有了决断,虎子咬咬牙,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这酒入了咽喉,下了食道,流到了胃里。一条线像是洒了油又点了火,烫得虎子五脏六腑都要跟着焚起来一样!饮下二两酒,生生又咳出来一两!
见了虎子这般狼狈,席间其余四人皆是哈哈大笑,言语上拿虎子开着玩笑。
虎子这边狠狠咳了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气来,心想着怎么比药还难喝几分的东西还会有人喜欢?那腹中灼烧的感觉未去,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劲儿沿着后脊梁攀了上来直冲到脑门。脚下踏的仿佛不是砖石,而是棉花团一样。
“好了!好了!”安知府挥手示意虎子放下酒盏,“想来小道长你这是第一次饮酒吧。有此胆量牛饮,安某很是佩服啊,那接下来的两杯酒免了吧,与你喝了,可是浪费了云兄的好东西了。”
“他不能喝,我来替他喝吧。”张大仙又给自己倒上里一杯,“说是自罚三杯,怎么能少了呢,全都由我代受吧。”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仰头一饮而尽。只是放下酒盏的时候,那脸上的肉都拧的不对了地方,尖耳圆口,竟是一个黄鼠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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