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两个问题一出,许多观众,却是禁不住沉默了。
最开始的那个质疑弹幕出现时,不少观众已经在反思,他们发现,自己对文天祥的了解,的确少之又少。
他们背过他的诗,甚至还考过,有的甚至还为这句诗热血沸腾,奉为经典,可当被问及作者的经历时,却是没几个人能够说出来。
当然,在华夏数以亿计的观众之中,自然少不了对这部分历史有所涉猎的人,甚至还有不少史学专家,可这,在几亿观众的基数下,何尝不是少数?
可是,在课本上,每一个读书人,都会读过他的诗句。
读诗、读过典籍,却只读起来热血,不知道其中的深意,不知道作者为何而写,又怎么能够体会到其中真正的精神?
文天祥闻言一笑:“你说你是后世,有何证据?”
江逸说道:“晚辈可以突然出现,足矣证明晚辈有特殊之能,先祖不信的话,我可以再消失一次,然后马上回来。”
“民间不缺异士,我又怎知,你是否为元人派来劝我投降之人?”
文天祥和江逸始终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虽然文天祥在牢里不愁吃喝,元人有意拉拢,但也没有给他养尊处优的牢狱生活,居住条件依然艰苦。
江逸摇头,他看了眼文天祥旁边的破旧木桌旁,一条带血的灰色衣带平铺在上面,上面写着一个宋体字:
“吾位居……”
剩下的,应该是还没得及写。
江逸透过牢房的狭小通风口,看到月光铺洒进来,此时狱卒大多少睡去,也难怪先祖会在这个时候写字。
见江逸目光放在衣带上,文天祥拂袖一摆,身子挡在了衣带前,眸子怒火升腾,沉声冷喝:“你想作甚?”
江逸没有回答,他正视着文天祥先祖,一字一句道:
“吾位居将相,不能救社稷,正天下,军败国辱,为囚虏,其当死久矣!”
“顷被执以来,欲引决而无间,今天与之机,谨南向百拜以死。”
“其赞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
“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宋丞相——文天祥绝笔。”
“这……”
文天祥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逸,上前几步,问道:“你,你怎知我要写之言?”
“先祖,晚辈真是来自后世,先祖您在衣带上写下的这首赞,将流传后世七百余年,从您之后,世人读书,更有了方向。”
“当真?当真否?!”
文天祥不敢相信会有如此离奇之事,可如今,事却发生在了他面前,一人就算有穿墙之异术,又岂可一字不差地读心?
唯一可信之言,便是他真来自后世,真来自华夏之后世啊!
不,不,真会如此巧合之事么,莫不是在梦中?
文天祥怀疑自己是不是饿糊涂了,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阵清楚的痛觉直入神经,却见江逸依然在自己面前。
心中,已然信了七八成。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江逸,那和中原人特征无差的脸颊,眼眶霎时湿润,手不受控制地搭上他的肩膀,激动不已地再问:“真否?”
“当真,先祖!”江逸解释道,“晚辈身怀奇能,若真要对你不利,或要做元廷的说客,又岂会这样大费周章呢?”
“是也,是也。”
文天祥思考了一下,发现确如江逸所说,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无判断之能了,当真是糊涂了!
“后世……后世可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