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天静了一会儿,算透了对方跟脚,便松开袖子里的雷主珠,抬手出来冲她行礼,
“正是,墨竹山青霆峰弟子郑泽天,不知这位师姐有何贵干。”
那少女愣了一愣,带着一丝好奇,一丝狡黠得凑近了些问道,
“郑师兄,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郑泽天摇头道,“不知师姐何意。”
绿裙少女走到郑泽天身边,抿嘴轻笑道,
“哦,我也不是自夸,但山里的师伯长辈,哪个不夸我雪魄冰姿,出尘不群呢,你却和木头似的,瞧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眼神飘忽,走了神似的。所以问问你是不是眼力不佳,散光难视,天色一暗就看不大清呢。嘻嘻。”
这性子又要强又轻浮,连剑诀都不掐就大剌剌往人跟前凑,唉,小孩子,没教养好啊。
郑泽天摇头道,
“师姐此言差矣,长辈不过是和你客套几句罢了,幻化之法又不多难,想变什么样的没有。被人夸漂亮也不能增长修为,何须在乎这些风评呢。
何况俗话说女大十八变,你现在年齿尚幼,道体未成,筋骨不定,若等结成内丹,把骨架子长开了,五官就要移形走位,再不似当年的神采了。
而若要强行塑颜,还要重塑经脉,折损道行,所以要我说,女孩子小时候,还是丑一点比较好,一来不至于招惹是非,容易养活,二来也早些知道容颜易老,没有近道可抄,自然懂得认真努力,刻苦修业才是正道。”
“你!哼!老气横秋!榆木疙瘩!”
那少女也是个聪明的,听出对方暗损,差点没气死,把灵动得双目一翻一瞪,突然又笑道,
“哦,我明白了,你故意气我,想让我留个印象是不是。哼,你这套把戏我见得多了!真是无聊!”
说罢扭头就走。
郑泽天面无表情,“咳咳,还不知这位师姐怎么称呼,三山何处,你拦着我到底是干嘛来了?”
少女走出两步才反应过来,只好又转身回来,面上强笑着作礼道,
“师兄莫怪,我名唤玉簪,还未入得玄门,未传得嫡字。是随侍师长来留学的记名弟子,此番替我家师父邀约,请师兄今夜子时到山外相会。你若应允,我便带您过去。”
哦,玄门的记名弟子,也就是使唤道童喽,那确实犯不上上心指点,玄门那边的调调不就这样的,想入门啊,自己刷题!考到分数线再说!
不过这么说来,对方上钩了?这玉簪的师父是公司的么?看他对肚兜师姐不感兴趣就换了个玉簪师妹?还是飞剑来取首的那一位呢?
而且,要去山外么,那脱离了巨子的庇护,多少是有些冒险的,但子时月亮也出来了,就算遭人暗算,应该也可以来得及去虚星天躲一躲的。
“好,那走吧。”
郑泽天这么干脆,那玉簪倒是有些狐疑了。
“师兄,你都不问问我师父的道传名讳吗?不需先告知家里长辈许可吗?”
郑泽天一摊手,“反正要见,早知晚知都一样,我想天虞山脚下,巨子眼皮子底下,没人敢闹事的。何况,也没人在等我了。”
玉簪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道,
“那好,我们坐船还是飞艇?你可自己买票啊。我就带个路。”
郑泽天一愣,“什么意思?你没法宝坐骑之类的吗?”
玉簪忍不住翻了他一眼,“我才筑基,怎么驾驭法宝飞空,坐骑么,呵呵,没有。
怎么,你没坐过船吗?天虞山有定期渡轮,每个时辰发一班,一两一位,凭船票往返。飞艇就贵些,到祷过山要五两呢。反正我师父只发了封电报,吩咐我给你带路罢了,可没给我银钱,快点决定,船要开了。”
嗯?发的电报么……
郑泽天打量了她一眼。
少女恼,“干嘛,我可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在这墨竹山修炼,花钱的地方可多了!没钱贴给你的!”
郑泽天叹气,“坐我的坐骑去吧。”
“唷!师兄你还有坐骑呢!好啊好啊!不知是什么瑞兽?仙鹤?仙鹿?啊,莫非是飞剑!”
少女一时间笑出来,仿佛白萼绽开,一时间容光焕发,芳香满堂。
郑泽天朝她笑笑,扒到栅栏边大吼,“土蝼!
”
然后土蝼就噔噔噔沿着悬崖蹦跶上来了。
于是少女的笑容仿佛就死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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