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良的窑厂这边,宋积云随着大流观看了宋大良窑厂的揭牌仪式后,就有宋家的管事请了他们这些观礼的去酒楼坐席,还道:“酒筵安排在了文思楼。大伙儿吃吃喝喝的,还可以说说体己话。我们家老爷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道个谢,要不是各位老爷赏脸,这窑厂也开不起来。”
众人听了,哄着议论起来:“没想到宋大老爷和文先生的关系这么好,居然请得动文先生把文思楼借给你们家老爷做开业的筵请。”
宋大良很是得意,笑道:“这也是承蒙大家看得起!”
“哪里哪里!”大家七嘴八舌地和他寒暄着。
好的瓷器,除了手艺高超的师傅,还得有画工了得的画师。
宋大良先是请来了韩先生,又和文先生有了交情,让这些烧瓷的同行忌惮的同时,也让他们羡慕,有人甚至抱着侥幸的心理,想通过宋大良和这两位有所交集。
很多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宋积云看了一眼宋大良身边那热热闹闹的场景,低声吩咐郑全:“走吧!”
郑全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宋积云要灭灭宋大良的嚣张气焰。
“来日方长!”宋积云淡然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郑全应诺,不动声色地和宋积云离开了良玉窑厂。
窑厂外面,一地红纸屑,看热闹的人也已散去。
一辆马车静悄悄地停在门外树冠如伞的香樟树下。
宋积云愕然。
透过马车的车窗,她看到端坐在车里的元允中。
他侧影如剪,优雅俊美。
宋积云默默地欣赏了几眼,这才走了过去,微笑着问他:“您怎么来了?”
元允中修眉微挑,斜睨着她道:“你见到邵青了?“
宋积云这才想起她匆匆出门,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万公公之事。
她忙笑道:“多谢元公子。万公公那里,我准备带几件家中珍藏的瓷器再去拜访一番。”
既然万公公是因为瓷器被万贵妃的侄儿瞧中,送他些瓷器去结交京中贵人,想来他应该会满意。
元允中闻言神色却更冷峻了,道:“这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
可他的耳朵好像更红。
他,这是害羞了吗?
宋积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元允中。
元允中却别过脸去,神色端肃地整了整衣襟,一副正襟危坐,沉凝如渊的模样。
只是他的左脸也完全暴露在宋积云的眼中。
不知什么时候,他向来洁白如玉的耳朵已变得彤红彤红的。
特别是那颗如相思豆的红痣,如针尖上冒出的血,鲜艳欲滴。
宋积云很是惊讶,忍不住在心里直呼。
怎么有人能这么有趣!
在一副严肃的面孔下藏着如此柔软的小心思。
她心像被猫在挠似的,情不自禁地道:“不过,它的销量肯定很少,就算是传家的手艺,应该也很小众。”
元允中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有所松懈。
宋积云鬼使神差般地也跟着放松了情绪,靠坐椅背上。
元允中的表情更温和了,还道:“好好烧瓷,用处大着呢!”
宋积云难掩惊讶。
他这是怕她去研究镶了磁铁的瓷器吗?
她不由道:“您放心,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打理好宋家窑厂,就算新奇,也会等我把宋家窑厂的事理顺了再说的。”
到时候她可能会把自己前世听说过的那些瓷器一一复烧,看看能不能复原号称瓷器界最难得的“郎窑红”。
想到这些,问元允中:“您听说过霁红瓷吗?”
霁红瓷是郎窑红的前身。据她了解,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烧出霁红瓷。不过非常稀少。这也是她父亲宋又良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元允中可能没想到宋积云会和他说这些,颇有些意外,沉吟道:“我见过。伱想烧吗?我帮你问问看谁手里有。”
宋积云嗓子发痒。
此时的霁红瓷作为瑞祥之一,每烧出一只都会被争先恐后地献给皇室。
元允中能见过霁红瓷,还敢说帮她去打听……再加上梁县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宁王走私案,他的身份只怕比她之前以为的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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