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邓允目眦欲裂地抓住了报信人的衣襟,“你说什么?我们的人被顺天府尹的人抓走了?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的人?”
他们来京城可不是为了来见识京城的繁华,也不是为了认识造办处的几个小吏的,他们是来争夺这次太皇太后甄选的。
他们带进京的工匠被人抓走了,那他们就算是想出办法甄选上造办处的差事也没有工匠帮他们干活,而且万一这些人进了牢房被那顺天府尹的人找借口打断了手脚或是伤了脑子,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也一样废了。
报信的抓着自己的衣襟才勉强没被邓允勒得说不出话来:“说是,说是前几天我们往那斜街二条胡同的宋家大院丢蛇,被告发了。”
邓允一把推开报信的,红着眼睛瞪向宋积云。
宋积云闻言有点懵。
她并没有让人去报官。
难道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周正他们去报了官。
宋积云冷笑,正面刚道:“抬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若是没做那亏心事,顺天府怎么会抓你们?难道你还想质疑顺天府的公正严明不成?”
就算邓允有这想法也不能宣之于口。
他腮梆子咬得死死的,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你给我小心点。”
宋积云却不会放过她,道:“你居然敢在官府衙门面前威胁我。刘大人,我要报官。”
她朝着刘大人福了福,肃然地道:“还请您到时候给我做个证。”
邓允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还在造办处的门口。
他赶紧朝刘大人望去。
刘大人面如锅底。
他忙解释道:“大人,您别误会。我不是在威胁她。实则我们两家都在琉璃厂那里租了院子,之前就为一些小事起了争执,有些罅隙,这次不过是宋氏诬告我,想陷我家于不义而已。”
宋积云咄咄逼人:“没有证据就敢瞎诌。在京城,在天子脚下你都敢如此,可见你们邓家平时在乡间是如何的嚣张跋扈。我们宋家是不是诬告你,也不是你一个白身三言两语就可以定性的。”
她说着,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天威赫赫,等到顺天府的判决下来,我自会去官府告你一个诬陷之罪。”
很有可能是突发事件。
郑全应诺,把马车夫赶到了一旁,亲自驾车和宋积云往顺天府赶。
只是他们刚拐出造办处的胡同,迎面碰到了王华。
他跳下马车跑了过来,笑道:“大小姐,郑全哥,你们这是要去斜街吗?造办处的人怎么说了?是不是急着要开始烧窑了?”
他们住的口袋胡同在城北,作坊所在的斜街在城南,王华见他们不是往城北去,就以为他们是要去城南。
郑全正愁没有人打听邓家的事,见他就道:“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你可和顺天府的人搭得上话?”
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华。
谁知道王华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刚从顺天府出来,是我去顺天府递的状子。”
他突然用苏州话骂了句“瘪三”,面露不屑地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朝着我们家的作坊扔蛇,看我不让他蜕层皮我就不姓王。”
宋积云冷冷地道:“你不姓王,那你准备姓什么?姓邵吗?”
王华愕然,随后有些委屈地喊了声“大小姐”,喃喃地道:“我,我也是为了帮大小姐出头。那帮龟孙子,一看就是些欺软怕硬的货,您马上要参加造办处的甄选了,有这样一群苍蝇转在您身边嗡嗡的,就算不当回事可也看着心烦啊!”
宋积云瞥了他一眼:“我告诉你我觉得他们心烦了?”
“没!”王华能被元允中选中,放在宋积云的身边,那心智和机灵缺一不可。他立刻就朝着宋积云作揖道歉,“大小姐,是我不对。我不该自作主张。您就原谅我这一回。以后我不管做什么事,肯定都先跟您说了,您同意了我再动手。”
他还装可怜般地两眼泪汪汪地望着宋积云:“我是公子派来服侍您的,要是您把我退了回去,公子肯定也不会要我了。我能被选在公子身边服侍,不管是我祖父母还是父母,兄弟姐妹都说我们家是祖坟冒了青烟,不知道多高兴呢!您千万不能把我给退回去。我以后肯定好好地跟着郑全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