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正是正是,那牌子上还铸有一个‘燕’字。”
“是有个‘燕’字,果然是你的,那便还你吧。”
陆闲从怀里取出一块还没巴掌大的铁牌子扔还给了梁俊。
梁俊抓着那牌子,松了口气。
着实也没想到这位陆公子竟这般干脆利索的将牌子还给自己。
莫不是他其实认得这块牌子,不敢染指?
梁俊觉得自己想多了。
燕子门在江湖就是个小门派,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位就连东篱书院那几位大儒都敢不给面子的陆公子有何不敢染指的?
梁俊赶紧郑重的将那牌子收了起来。
“多谢陆公子。”他声音里已然多了一丝浓郁的感激。
然后又赶紧取出昨夜从陆闲身上顺走的那破旧银袋子。
“对了,昨夜在下也在勾栏门口捡到了一个银袋子,上面绣有个‘陆’字,莫不是是陆公子的?”
陆闲接过那变得鼓鼓的银袋子。
这小子挺会做人的。
连连点头,笑道:“这的确是我的银袋子,我捡到你的牌子,你捡到我的银袋子,真是缘分。”
梁俊只能连连点头:“缘分,缘分。”
陆闲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盗亦有道,梁兄以为呢?”
梁俊面色变得严肃:“陆公子所言甚至,在下向来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混账东西,看不惯那些逛窑子的浪荡子……”
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梁俊赶紧闭嘴,有些尴尬。
看样子还是个侠盗,陆闲点了点头:“我家娘子还在等我,先告辞了。”
“陆公子慢走。”
目送陆闲离开,梁俊转身返回小巷。
耳旁突然间传来一道声音。
“问你个问题。”
梁俊身体骤然间变得僵硬。
不仅是因为这道声音极度冰冷,更是因为,有一道可怕的寒芒将他死死的笼罩在其中。
那道可怕的寒芒来自一把剑。
……
魂穿过来小两天了,陆闲终于吃到一顿像样的饱饭了。
随后他带着宁婉儿依旧入住先前那客栈,还是那间上等房。
他知道接下来的数个时辰里,碧玉湖畔所发生的事情将会传遍整个青州府。
到那时候,有些人将不敢继续拿他当软柿子捏。
至少王四不敢。
二姐夫不敢。
衙门里那些官差也不敢明着来。
毕竟在这大尧国,读书人的地位是很高的。
当然,这里所指的自是那些才名远播的读书人。
比如东篱书院的那些学生。
比如那位敢当众质问数位大儒,还表示说这“东篱书院的大门不进也罢”的牛人陆闲。
东篱书院。
几位大儒齐聚一堂,甚至就连平日里极少露面的书院院长朱孝孺也在。
在他们面前那张桌子上,一张纸静静躺在那里。
那纸上面是一个个笔墨酣畅的文字。
“好字!”
在书法一道有着极高造诣的朱孝孺连连点头。
此字独具一格,自成一家。
此笔迹受劲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风格相当独特。
“好诗!”
朱孝孺脸上的那种惊叹又浓郁了几分。
“辛年松辛老那首七律《雪》的意境怕是不如此首。”
这可以说是最高的评价。
身前几位大儒无一例外皆深以为然的点头,表示同意。
甚至他们觉得朱孝孺这是给辛老留了几分脸面。
不是怕是不如,而是根本就是不如!
若非此诗的意境着实太高了,他们也绝不会因为这独具一格的书法便亲自出去,迫切想见见这是何等一位青年才俊。
但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陆公子的脾气竟是这般大,竟是这般骄傲。
他们不过是出于本能询问了句,这位陆公子竟然当众反问了他们。
甚至还说出“东篱书院的大门不进也罢”此等狂妄到没边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