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朝阳比炎夏时来得晚一些,昨夜刚刚下过一场秋雨,天气之中又多了些许寒气。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晶莹剔透,将滴落而未落,透露出几许天然的意味。
晨光熹微,霍尔蒂骑在战马之上,左右都是匈牙利的贵族,看着远处的草野。
此地距离布达佩斯不过两日路程,部队已经在此扎下营地,霍尔蒂在这里竖起了旗帜,停止进军等待着各方面的反应。
一面硕大的旗帜飘扬在佩克什伯爵身后,一只黑色的乌鸦嘴里衔着金色的斧柄,金黄色的斧刃向着外面。这只乌鸦的左右两边分别是白色的星辰和一轮新月。
这是马加什·匈雅提的徽章,匈雅提派的贵族们别有用心的将这面旗帜打出来,几乎是暴露了他们的野心。
这面旗帜立在这里,几乎就是向整个匈牙利乃至整个欧陆发出一个信号,匈雅提家族已经归来,重新成为权力场上的一个玩家。
不过霍尔蒂根本不关心这个,这些不过是贵族们的一点小心思而已,这等样的小手段既无益于大局,也没有什么妨碍。
佩克什伯爵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草野上,在那里三百多名抓来的壮丁正高举着长矛进行着操练。
那是瑞士人的阵势,步兵们手持长矛,列成严密的纵队,一个高大的武士手中擎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用血红色的丝线绣成拉丁文的字样,正是佩克什伯爵的格言。
血祭血神。
这队步兵的另一边是二十多名骑手,领头的那名骑手举着一根木杆,木杆上挑着一个西帕希骑士的头盔,那鎏金错银的头盔顶上插着鲜丽的孔雀尾羽。
骑手将头盔举高,然后操纵着马匹左右移动,而列成纵队的步兵们则放平长矛,向着那顶头盔前进。
这便是今天的训练内容,被抓来的壮丁们需要捏着长矛向着头盔攻击,这是队列训练的一个变种,目的是将这些壮丁训练成使用瑞士战术的优秀方阵枪兵。
剩下的骑手们操弄着手中的复合弓,将除去箭簇的箭矢射向队列之中,这种模拟化的训练是为了锻炼这些步兵的胆色,不过也就是聊胜于无罢了。
脚掌从草叶间划过,露珠从叶上滚落,渗入层层的草茎中消失了痕迹。
这只脚掌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匈牙利人,他在队伍的第四排,前面的战友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的任务就是跟着第一排的武士走下去。
他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用力将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他左手握住长矛的前半部分,虎口向后轻轻扶住矛身,右手捏在长毛的后半部分,长矛越过身前的战友的后背,用力向前攒刺。
他闭着眼睛,幻想着那个该死的队长斯特凡·尼克莱斯库的脑袋就在自己长矛的前面,矛锋重重凿击把那个该死的贵族的头颅击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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