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当然还是要打的,但是好处事先也要敲定下来,光靠着这两个家伙的红口白牙,连许诺都没有,凭什么让他出死力?
这事情,说到底不是罗托和赵布泰能够决定的了的,关键还是在于洪承畴,甚至就连多尼的决定权级别都不如他的那位老上司。而就着他的心理价位,最起码也得是一省之地的封建,是照着三顺王的规制来的,他相信清廷也一定舍得。
这边,吴三桂正要继续施展太极手段,哪知道外间却来了个急报的信使。急报是留在遵义招抚当地明军的李国翰发来的,直接送到他的手上。待他细细看过了,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可以摆脱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了,忧的则是一旦有个行差踏错,败坏的很可能就是一鼓作气剿灭西南明军的大局!
“李国翰来报,说是夔东的贼寇出兵了,现在已经将重庆围了个水泄不通。”通报了军情,将急报交给二人看过,吴三桂随即便站起身来:“重庆断不可有失,本王立刻回返遵义,点兵应战。贵州的局面,就劳烦二位了。”
拱手一礼,吴三桂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堂。只留下这二人一脸的愕然,在恼怒和无奈之间徘徊。
军情确实紧迫,是故吴三桂的处断也无有半点儿错处。匆匆赶回了遵义,关宁军的兵马尚在此地坐镇,因为周边还有大批的土司、明军,招抚是需要强大的武力作为底气的。早在四月底,吴三桂的大军就轻易突破了三坡、红关、石台关一线的天险,进而占据遵义。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招抚土司和明军,同时镇压反抗,倒也不算是闲着了。不过,比之他预想的烈度却要低上太多,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不单单是他,罗托在二月时抵达常德,随即汇合李本深和张勇攻打辰州府。到了二月底三月间,又跟着洪承畴攻打湖广的沅州、靖州。直到攻陷这两处之后,已经是三月了,才展开对贵州的攻势,结果一个月的时间就攻陷了贵州省会。
同样的,历史上赵布泰走南线,二月初一从武昌出发,二月二十抵达常德,到了三月初五才奔赴广西。进入广西后,取道南丹州、那地州,北上进入贵州境,经丰宁司,到了五月时便攻占了独山、都匀。
南明以降,贵州是从未沦陷过的,大西军在贵州经营七八年的光景,统治基础之稳固丝毫不下于云南,甚至由于孙可望对云贵两省的政策区别,贵州还要更胜一筹。
短短的一个月,清军不光是由东向西,攻陷了地理上偏西的省会贵阳,更是占据了贵州的大部分府县。这样的效率,根本就不是什么清军实力强劲、八旗军满万不可敌之类的鬼话,实在是孙可望那一封封的劝降书作为大军前锋,不断地递送到将帅、府县衙门和土司官署的案前,甚至就连说客都不需要张嘴,城头变化大王旗的戏码就如同是风行草偃一般,清军在贵州的攻击实际上不过是行军而已!
罗托和赵布泰如此,吴三桂亦是如此。他先前在四川就是如入无人之境,尤其是三坡、红关、石台关一线的天险,几乎没有对其造成任何有效的阻滞。他是打老了仗的老行伍,一眼就能看出来明军是士气存在问题。后来攻入贵州,与罗托、赵布泰汇合,所见者,亦是如此。
“看来,夔东的贼寇还是蛮有斗志的。”
策马路途,吴三桂如是感叹。紧随其侧的是他的义子王屏藩,乃是军中一大悍将。关宁军那边,吴三桂素来是留有夏国相、胡国柱等人坐镇军中,看住家业,赶往这贵阳开会,便只带了王屏藩以及他的亲兵家丁队而已。
此间,吴三桂如是说来,王屏藩听得,亦是点了点头:“孩儿记得义父说过,孙可望那厮降了朝廷之后,李逆倒行逆施,把湖广和贵州的主力都调回云南整顿。余者,咱们打了几仗下来,所见的士气显然也不怎么样。再加上孙可望的劝降书,朝廷的大军自然是摧枯拉朽。而夔东那边的贼寇,素来不受孙可望和李逆的节制,受到的波及现在反倒是还敢跳出来螳臂当车。”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也不好太过小视了他们。毕竟,那些家伙里还是有不少的闯贼余孽当年的一片石,赢得惊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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